飄天文學 > 洞天之主 >第一卷:山海劫——蓬萊此去無多路 第一百八十四章:金家祕謀
    “有戲”

    白九不敢多想,繼續收拾心神觀想參天巨木,同時變動手訣。

    不知過的多久,期待已久的酥麻再次降臨之時,白九忽覺兩耳中有窸窸窣窣的聲響,並有長蛆蠕動,忙將雙目睜開,拿小指去挖,卻是勾出了兩條污穢。

    閉目感應一番,白九神色古怪的睜開眼來,當看到鋪着的綠枝嫩葉已是盡數枯黃,略一沉思,旋即露出恍然之色。

    饒是他平日裏如何處事不驚,此時也不禁喜上眉梢,暗忖道:“想來這門修煉功法能吸取植物生機,從而轉化爲另一種高等能量,用來洗滌七竅,補益三寶。

    “此時我竟再也感受不到丁點飢餓,耳力更是大增,縱然白虎城遠在十里開外,依稀能感聽到商販吆喝聲,委實駭人聽聞。不過這道神祕功法可並非就這點能耐,倘若我尋覓一處生機旺盛之地修煉,假日時日,定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是讓我不明白的是這門神祕功法圖解到底出自何人之手,爲何將其刻畫在了這隻用料很是稀少的酒罈子內,其內到底有何打算難不成是在等候有緣人”

    一想到這,白九又覺着好笑,他摸了摸袖囊中的那塊酒罈碎片,深知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這世上有許多不知名的奇功異術,看似教你撿到寶了,實則盡在某人的掌握之中,到頭來不過是爲他人做了嫁衣。

    “在我尚未將此法修煉到一定層次之前,還是莫要讓小蓮嘗試爲好。況且歌訣蘊含深意,如今所得,皆是我自行摸索之故,並不師長指點,說不準我已踏上了一條死路,可就算是條不歸路,我也要走上一遭。我倒要看看是誰人膽量如此之大,竟敢謀害吾妹。”

    白九眼中掠過一絲寒芒,不由握緊了拳頭。

    先前所制極樂世界,他就是爲了對付那人。

    如今有此神祕攻法臂助,將那人留下的把握足足大了三成。

    白九心中如此計較者,便站起身來,扛起黑麪粉,踏上索橋,向兩界山那邊走去。

    這是正值未時,烈陽當空,空氣都在扭曲,乃是一天最熱的時候,可白九不得不走了,再不走,白蓮就要找過來了。

    這麼熱的天,他可不想自己的妹妹被曬的臉上脫皮。

    這神祕功法也當真玄妙,先前扛起這一石麪粉,走起路來倍感維艱,如今再負重而行,明顯輕鬆了不少。

    當白九來到村頭兩顆老槐之下,卻並未如想象中那般遇到望着螞蟻洞發呆的白蓮,並接過早就涼好的茶水。迎接他的只有那隻大紅公雞。

    見他來了,這隻大雞從樹枝上飛下,雙翅掀起塵土,高鳴一聲,就向屋子的方向連跑帶飛的衝去。

    白九見此,頓有種不好的預感,深吸一口氣,鼓起渾身解數,大步追了上去。

    當白九推開院門,只聽到阿婆的哽咽和白老八不耐煩的安慰聲。

    只聽白老八略有些煩躁的道:“俺滴個娘嘞,你哭個啥你又不是看不到,那丫頭瘦的皮包骨頭,害的怪病就連李神醫都斷不了根,能活個三年,已是造化了。

    “近日氣色更是每況愈下,除了在老子那逆子面前裝個精神煥發,別的時候那

    還不是躺在炕上睡個不醒。

    要不是你我時常提醒,怕是飯菜都懶得做吧。那逆子還想喫飯,哼,怕連西北風都喝不上。

    “左右是個死,還不如死的有價值一些,逢年過節,香火紙錢也有她一份。金家長子死的早,尚未娶妻,早上我過路時,巧遇金家老爺子。一番寒暄過後,才知二人八字極好,乃是配對陰婚的最佳人選。

    “這金家老爺子是個爽快人,當場就給了我三十兩官銀,十丈上好布料,說不管此事成與不成,都認定我這個朋友,今晚還要設宴款待兒呢。

    “金老爺子給咱家給足了面子,娘,你說兒子能不答應嗎三十兩銀子,三十兩銀子啊我那不孝子在李神醫門下幹了足足三年,滿打滿算才掙了十八兩銀子,還被其全藏了起來,根本不懂顧家。

    “娘,兒以後再也不喝了,不賭了,不嫖了,兒以後定會好好侍奉老孃您的。改明兒就去趙縫匠那給你做一件衣裳。娘,你摸摸,這布料,多絲滑”白老八望着手裏的銀元寶,如此說道。

    “砰”

    白九破門而入,一腳將坐在炕沿上的白老八揣翻,喝道:“巧遇分明是等你多時了,蠢材”旋即舉起手中握着的鋼叉,正要擲去。

    阿婆卻是一下子撲在了其子身上,哭罵道:“孽障,當真要噬父麼那就先扎死老身”

    白九僵住了身子,眼中猩紅漸漸散去,將叉子一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只留下了一句教人聽不懂的話:“白九早就被你殺了,白九捨不得他最疼愛的妹妹。白九本想父慈子孝,其樂融融,奈何父親視子爲肉食,一味榨取,毫無父子之情,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金家,是金鱗村乃至周邊唯一一戶家財萬貫的人家,位於金鱗村北端最末處。

    據說祖上乃是前朝末年託孤重臣,權勢滔天。

    在國破之後,不願襄助本朝,便攜家帶口來到了本朝最西端,定居於此。如今已是過去了十六年。

    祖先的榮光已然淡去,可金家的名聲依舊傳遍了十里八鄉。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現任金家家主極擅堪輿風水,被他佔算出的地兒下面大都有異象呈現,所下批語也是一一應驗在後人身上。

    金家宅院周邊盡數被四季竹覆蓋,只留一條駟馬齊驅的石板路通往巍峨大氣的正門。

    人老了,總是容易犯困,早上又醒的忒早。

    給金家守了一輩子門的劉福把大門敞着,躺在門道里的一張竹篾編織的躺椅上,被過堂風吹得不要太爽。

    當白九把掉在地上的蒲扇拾起時,膝蓋骨骼發出了一聲“咯吧”脆響,劉福這才後知後覺的醒轉過來,斜睨着白九,眼中閃過些許不屑。

    這倒不是針對誰。

    遙想當年,有多少高官名士遞來拜帖,見了自己都是客客氣氣,並有好處獻上,生怕惹的不高心,故意擱上那麼兩三天,再行通稟。

    白虎城周邊的這些人,哪個見過大世面哪個算是個人物怕還不知道能跟他說上話,已是給足了面子吧

    白家如今這般

    處境,更教他看不起。

    當即哼了聲,抽過蒲扇,捋着山羊鬍子道:“原來是你這瓜娃子,想來是挖竹筍的吧。不過你要再給老夫鍼灸一回,近幾日我這腳啊,又有些僵勁難動。別的事再多要緊,也得緩上一緩。”

    如此說着,將擱在一旁的綠豆湯端起,輕輕抿了一口,又闔上了眼眸,看那頤指氣使的姿態,儼然是大老爺的做派。可到了老爺夫人面前,又是一副任勞任怨的忠僕模樣。

    人老成精。

    這分明又想借詞竹筍,抵消給他鍼灸的費用,打的倒是好算盤。

    本來念在同村的份上,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也沒有收錢的道理。

    可偏偏白九今日不是來挖竹筍的,況且劉福揣着明白裝糊塗。白九懶得多說,一拳搗在徐福心口。

    “嗝”徐福一口氣沒喘上來,兩腿一蹬,當場不省人事。

    像這種一拳就能置人暈厥的拳法,一個拿捏不好,就會壞事。雖說在人偶上演練了成千上萬次,可還是頭一遭實戰。

    白九有些不放心的把了把徐福脈搏,見無異常,旋即盤膝坐定,兩耳微微聳動,側耳靜聽,人言風語,聲聲入耳。

    這是一座雜草叢生的小院,屋瓦上遍佈着枯枝爛葉。

    一根根牽牛花攀附在庭院右邊的井圈上,時不時的就能看見水流溢出。

    在水井旁,還有一張苔蘚遍佈的白石圓桌,四座高圓石墩亦是如此,並有鳥糞殘留。

    “鱗兒,暫且忍忍,用不了多久,爲父定有法子助你新生。”金家主掬起一捧井水,望着向指縫逃離去的水珠,喃喃自語道。

    “嘎吱吱”虛掩的院門被人推開了。

    金家主轉過身來,溫聲道:“胡真人,如何了”

    他本是長相極有威嚴,氣勢龍盤虎踞,教人不敢輕辱。

    可這一笑,頓時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說不出的和藹可親。

    推門進來的是一位身着杏黃道袍,揹負桃木劍,頭戴蓮冠的年輕道人。

    至於這面相實在教人不敢恭維,可謂是將獐頭鼠目形容到了極致。

    一對小眼滴溜溜的轉個不停,一進門,先是背靠在門板上,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見無異常,頓時將腰板子一挺,神色一肅,擺動拂塵,打一道揖,沉聲道:“金兄勿憂,家兄不日玄功大成,屆時法駕親至,還望早作迎接準備。”

    金家主笑容更多了幾分,忙道:“真人放心,已是排練了十多回,絕對萬無一失。只要事成,九竅玲瓏心定當雙手奉上,絕不食言。”

    被稱爲胡真人的年輕道人微微露出些滿意之色,神色一緩,露出另一種滑稽表情,一手扶額,很是無奈的道:“你又不是不知曉,我等煉魔者本是不能干預凡俗之人生死,一旦沾惹因果,必定衍化劫數。

    “哪怕我等已能朝遊北海、暮宿蒼梧,可一個應對不當,就有隕落之虞。況且金兄所圖甚大,實在教人爲難吶就是寶物再珍貴,可無福消受,也是罪過。”

    金家主彷彿並沒有聽到,反是上前幾步,把住胡真人手臂,低聲道:“真人可還記得小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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