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轉品,就是玉傀由紅光轉爲紫光的階段,也就是說,她不算半成品,而是一個無限接近紫光成品的準紫光品。
所以,她吸人血氣不是爲了成形,而是爲了破開身上的血咒。那血咒封住了她的五官,使她的臉看上去模糊不清。趙飛是她破開封印的最後一餐,這頓大餐她已經吃了一大半了,所以雖然沒喫飽,但是血咒的封印卻已經打開了一道裂痕,所以,她可以睜開眼睛了。
她的眼睛的確很美,但是笑意中卻帶着一絲明顯的譏諷。
她在嘲笑我。
我迎着她的目光,一時不知所措。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她不是我認爲的那樣子,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地上的周清痛苦的掙扎着,發出的慘叫已經不像人的聲音了。
張二狗身上沒有火苗,可他卻呲牙咧嘴,慘叫不已,疼的直蹦躂。
趙土豪已經嚇傻了,坐在地上,雙腿直哆嗦,就差尿褲子了。
而我,木然的看着玉傀仙,腦子裏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可兒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一嗓子把我拉回了現實。
“少爺救人快救人啊”她焦急的喊道。
我猛地清醒過來,下意識的想摸符,可轉念一想,替身符是老趙的,周清根本用不了。
“您還愣着幹什麼”可兒拉我胳膊,“救人救人啊”
“符是趙飛的,他用不了”
“那您再畫啊”她急了。
“沒有黃紙,都被她燒了”我也急了。
“必須用黃紙嗎”可兒對我發出了靈魂拷問。
我一怔,是啊,誰說必須用黃紙
我回頭看着火海里的玉傀仙,心一橫,“媽的,老子跟你拼了可兒,跟我衝進去”
“啊”可兒懵了。
我拉住可兒,衝到客廳前,一指火海里的玉傀仙,“看着她記得中午那會怎麼做的麼”
可兒驚愕的看着客廳裏的熊熊大火,鼓起勇氣,使勁點頭,“嗯”
“玉傀仙能轉移自己的本體,我估計那楠木盒子已經不在後備箱了,肯定是在樓上週清臥室內,你衝過去,上樓,把它給我拿下來”我命令。
“我會不會被燒死”她擔心。
“不會她善於迷惑人,除了周清身上的火之外,其餘的所有火,都是幻象”我看着她,“你是女孩子,身上有護身符,她傷不了你”“好”可兒眼睛都紅了,“那我上樓了”
她一聲怒吼,衝進火海,穿過玉傀仙,身影隨即被烈焰吞噬了。
雖然知道是幻象,但我的心裏還是顫了一下。
“少爺,可兒她不會有事吧”趙土豪顫聲問,“那火真的是幻象吧”
我盯着火海,嚥了口唾沫,“我猜着是”
“猜”老趙愣住了。
我沒理他,深吸一口氣,雙手疊三重雷訣護身,猛地衝進了火海。
玉傀仙瞬間消失了。
瞬間,撲面而來的熱浪彷彿將我融化,我強忍着炙烤,衝進客廳,衝到茶臺前,憑記憶摸到了一把壺,端着就往外跑。結果腳下一個不留神,被什麼東西磕了一下,連人帶壺摔倒在地上。
差點沒疼死我
但我沒敢發聲,生怕泄了元氣,強忍着爬起來,撿起壺,衝了出來。
來到院子裏,我腳一軟,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壺裏的水本來也不多了,這下更是撒了一地。
趙土豪見狀,趕緊爬過來,“少爺,少爺”
情急之下,我喊趙土豪,“別看了,過來幫忙按住他他死了,你也活不了了”
趙土豪一聽,連滾帶爬的衝過來,一聲大吼,撲到周清身上,死死的把老頭子壓住了。
周清痛苦的哀嚎着,眼睛連神都快散了。
我一把按住他的頭,掐指訣在他眉心連畫三道安神符,依次按了進去。
周清身子猛地一顫,不動了。
我鬆了口氣,安神符依然有效。
我站起來,快步走過去,拿起壺,盯着客廳裏的烈焰。
現在,就看可兒的了。
張二狗蹦着來到我身邊,拼命地喊道,“少爺救救我我肩膀着火了,着火了”
“你那個沒辦法,等着,一會就好了”
張二狗楞了一下,接着嗷嗷叫着,蹦到了一邊去了。
我繼續盯着客廳,等着可兒出來。
這時,樓上的窗戶砰的一聲打開了,可兒的小腦袋鑽出來,一頓咳嗽。
“找到了嗎”我趕緊問。
可兒嗆得眼淚直流,咳嗽了好一陣子,這才說出話來,“少爺,沒有啊”
“肯定有,你仔細找找”
“都找了,真的沒有”
我冷靜的想想,突然想到了,“你看牀有沒有暗格,肯定在暗格裏,要麼就是在牀下”
老趙也想起來,“對肯定是在暗格裏昨天就是在我牀的暗格裏找到的”
可兒沒說話,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轉身回去了。
老趙爬起來,搖搖晃晃的來到我身邊,緊張的看着樓上。
我也緊張,手心都冒汗了。
“找到啦”樓上傳來可兒的喊聲,“我這就下樓了”
我二話不說,衝到門口,迎着撲面的熱浪,等她出來。
玉傀仙緩緩的又顯現了出來,這次,她不笑了,盯着我,眼神像冰一樣冷。
接着,她身後傳來了可兒從樓梯上滾落下來的慘叫聲。
“可兒”我一皺眉,“你要不要緊”
可兒沒說話,看樣子摔得不輕。
“可兒”我大吼。
“少爺,她不會”趙土豪沒敢說後面的話。
我瞪他一眼,轉過來放下水壺,掐雷訣,準備衝進去救可兒。
剛掐好,一個纖細的身影衝出火海,迎面撲進我的懷裏,我倆一齊滾到了地上。
我一看,正是可兒。
她臉都花了,懷裏的楠木盒子也滾了出去,裏面的紅布露出了一角。
我趕緊爬起來,抱起她,“可兒,你怎麼樣”
她喘着粗氣,定了定神,看看我,“少爺您嚐嚐,我是不是可以吃了”
我放心了,扶她起來,“快,把玉傀拿出來”
可兒點點頭,“好”
她快步走到楠木盒子前,跪下,打開盒子,拿出玉傀,解開了紅布。
我提起水壺,快步走到她身邊,半跪在地上,再次咬開了右手中指的傷口,使勁一吸,血如泉涌。我滴了幾滴血到水壺裏,默唸五雷咒之後,將剩餘不多的水倒到了玉傀上。
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客廳內的火海,樓上的濃煙,瞬間都消失了。
張二狗也不蹦了,他癱軟在地上,累的直吐舌頭。
我一屁股坐下,把身邊的可兒摟進懷裏,長長的吐了口氣。
終於平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