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事上什麼時候纔算是到事上

    想起嶽悅,喬星辰就對江澈不滿,她低聲道:“宋祁戈,你看人的眼光準不準啊”

    他微微挑眉,“這說不定。”

    “那就是不準嗎”

    “人心易變。”宋祁戈不想讓她再糾結於這個問題,於是緩聲說道:“喬喬,在別人面前,總要給我點面子,喊我一聲老公吧”

    話音落下,她就覺得臉頰發燙,雖然化着妝看不出臉上的酡紅,但是發紅的耳尖卻已經出賣了她。

    “太肉麻了,喊不出口。”她嬌嗔。

    宋祁戈低笑,“喊習慣就好了。”

    “不要”

    喬星辰挽着他的胳膊,仰着頭看着這個比自己高出來兩頭的男人,瞪了瞪眼。

    這幅情景落在別人的眼底,特別是看着宋大總裁臉上和悅的笑容,不禁都在心底想這宋太太雖然看起來是個花瓶,但是能讓宋祁戈這樣的人上幾分心,也是不容小覷的。

    人都陸陸續續來了,但是江澈還是沒有出現。

    江太太心底着急,打電話打不通,吩咐人去找也找不到,於是就朝一旁的丈夫撒火。

    “你教出來的好兒子天天就會氣我”

    江先生笑了笑,語氣溫和,“哪是我教出來的,分明是你慣出來的。”

    “你還好意思說我”江太太礙於周圍還有許多名流,臉上還是掛着笑容,但是壓低的聲音帶着幾分刻薄,“他不知道交了一個什麼窮鄉野僻的野丫頭,你早就知道卻幫着他瞞着我真是和了你當年的品味”

    這話,讓江先生臉色微變,聲音也沉了幾分,“好端端的,你說這話就過分了”

    江太太輕笑,“瞧,還是一提起她就跟我急。”

    江先生抿脣,生怕自己在這樣的場合失態,於是就說道:“我去找阿澈了。”

    說完,不等江太太回答就轉身離開。

    看着自己丈夫離開的毫不留戀,江太太暗自咬脣,修剪得當的指甲也忍不住往自己的掌心裏面狠狠一掐,刺痛讓她清醒幾分,臉上有些變質的笑容又變得和煦了起來。

    擡頭看到新來的一家人,於是笑着走了過去,“程先生,程太太,我可恭候多時了。”

    “抱歉抱歉,路上堵。”

    “沒事都是自己人,這麼客氣幹什麼。”她笑着看向那挽着程太太的漂亮女孩兒,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幾分,心底更加滿意。

    “奈奈越長越標誌,看的我真喜歡。”

    女孩兒像是一朵稚嫩小嬌花,白淨的小臉上浮起酡紅,害羞的笑了笑,這副樣子,就像是含羞帶怯的林妹妹,惹的人忍不住憐愛。

    可惜了,江澈那個混小子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江太太心底正想着讓程奈和自己的兒子見一面,於是開始給江澈添加印象分,“這幾天公司有些忙,阿澈這小子初生牛犢什麼都不懂,天天泡在公司裏面,昨晚上愣是沒回來,瞧着現在應該在路上趕。”

    程太太早就知道江太太的意思,點了點頭,笑着說:“年輕人奮鬥事業,很好了。”

    “我們也很久沒一起喫飯了,今天中午人多,那就到晚上咱們兩家人一起喫個飯。”

    “好。”

    江太太笑呵呵的招呼完程家人,等轉頭一看,看到來人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微微沉了下。

    只見嚴澄穿着深棕色的西裝,酒紅色的領帶,頭髮微卷,整個人就像是西方的貴族紳士,舉手投足間都帶着滿滿的優雅與貴氣。

    這樣的模樣,是自己兒子怎麼也比不上的。

    可是他明明是個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子。

    江太太心底覺得堵的慌,但是現在的嚴澄,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沒權沒勢好拿捏的小孩子了。

    萬人矚目的影帝,站在了娛樂界金字塔頂端的男人,就算她不待見,可是面子上總要過得去。

    而關於嚴澄是江傢俬生子的事情,上層社會都是心知肚明的,如今聲名鵲起,比萬千寵愛集一身的江家小公子身價要高得多了,如今又來參加江太太的生日宴,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好戲。

    江太太擡手摸了摸自己的旗袍領口,姿態優雅的走了過去,臉上是慈母的笑容,“阿澄也來了。”

    一個也字,就讓人心裏覺得膈應。

    嚴澄還是公衆面前溫潤的模樣,淡笑,“阿姨,生日快樂。”

    “這句祝福我收下了,你爸爸沒在,你先自便吧。”江太太淡笑。

    “我就來給您一句祝福就走,畢竟今天是我母親的忌辰。”

    在這樣喜慶的場合說這樣的事,讓江太太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可是卻也不能再這樣的場合裏面失態,只能強撐着笑,“以後你專心陪你母親就是了,不用來我這。”

    嚴澄笑道:“那怎麼行,小時候您對我照顧頗多,我要是不來給您祝壽,顯得我沒心沒肺了不是”

    “是來祝賀還是來怎麼的,你我心底都清楚。”

    兩個都笑着的人,卻是在使勁的給對方添堵,每年都有怎麼一回。

    以往的客人都當做沒看到,畢竟這種隱晦的私事,誰家裏都有一些,雖然暗地裏當做談資,但是明面上都要過得去。

    但是今年卻有些不同,和稀泥的江先生不在,不耐煩的江小爺也沒在,反而多了一個宋太太。

    喬星辰見氣氛不對,就走了過來,宋祁戈跟在她的身後。

    “江姨。”她身爲宋祁戈的妻子,跟着他喊一聲江姨。

    江太太回頭,看到喬星辰,笑了笑,“星辰。”

    “江姨,那邊有個太太找您。”

    誰都知道這是隨手編出來的理由,但是卻也是一個緩和氣氛的臺階,可誰知道這臺階江太太願不願意下,嚴澄又肯不肯讓她下。

    江太太眼眸幽幽,看向了喬星辰身後的宋祁戈,卻聽到他說,“江叔叔好像也在那邊招待客人。”

    江太太要下臺階,可是嚴澄的確不給下,“阿姨,歲月不饒人,這生日呢,過一次就少一次,但是忌辰不同,過一次就多一次,所以還是您重要些。”

    “你”

    “阿澄,我剛好有星語的事情想要問問你。”喬星辰朝他走了兩步。

    嬌美動人的少女,雖然短短時間裏已經成爲人妻,可是這柔軟的聲音,讓嚴澄不想拒絕。

    江太太攥着手笑着走了。

    喬星辰鬆了口氣,看向那依舊溫潤笑着的嚴澄,沒想到他也有這麼尖銳的針對一個人的時候,只是剛纔那話

    雖然好奇,可是她知道那是她不該問的。

    她想安慰一句,卻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能笑笑,然後就轉身挽住了宋祁戈的胳膊。

    小嬌妻在身側,宋祁戈便嘲笑那神情淡淡的嚴澄,“每年都來這麼一出,真有你的。”

    嚴澄笑着,眼皮兒都沒擡起來,“要不然呢”

    “你開心就行。”

    宋祁戈自然不會責怪自己的好友。

    嚴澄輕笑了聲,然後就離開了,來的悄然走的悄然,卻留下了濃重的一筆。

    喬星辰望着嚴澄的背影失神,覺得他身上藏着好多故事,也藏着許多人不懂的蕭條孤寂。

    “別看了,再看我就喫醋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才讓她回過神來。

    櫻脣一抿,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嚴澄爲什麼這麼不喜歡江太太是因爲江太太以前對嚴澄很不好嗎”

    宋祁戈環視了下週圍的人,然後緩聲道:“回去了給你講。”

    “好。”

    中午,客人都落座,江太太和江先生坐在主位上,這個時候,江澈才趕來,穿着一身發皺的休閒裝,因爲熬夜喝酒,眼睛通紅通紅的。

    看着他這幅模樣,江太太就想到了剛纔那貴氣十足的嚴澄,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而這個地下的就是自己兒子

    她面上笑着,但是卻撕了手裏的紙巾,泄憤。

    起身的時候攥在手裏,像是攥着自己這沒出息的兒子一樣,滿臉慈愛擔憂,給他開脫:

    “公司的事情還沒忙完早就說了讓你多休息休息,看你熬成了什麼鬼樣子。”

    江澈沒說話,扯脣朝在座的衆人笑了笑,然後悶聲不吭的在江太太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刻意安排的,另一邊就是程奈,柔弱的小姑娘看着這灑脫不羈的男人,愣了愣,不敢看他。

    江澈卻是一點都沒注意到她。

    喬星辰卻是注意到了,櫻脣緊緊抿着,壓低聲音問身邊的男人。

    “宋祁戈,江澈旁邊的那個女孩子是誰啊他的表妹堂妹什麼的嗎”

    宋祁戈看了看,“不是,應該是程家的女兒。”

    “程家”

    “書香世家,程家夫婦都是大學教授,和江家也算是世交,不過從上一輩開始就移民楓葉國,很少回來。”

    “這樣啊”

    喬星辰心中一緊,按照小說裏面的套路,世交的話那都

    果不其然,江太太笑着把江澈介紹給程家人,“好久都沒見了吧瞧瞧他現在,越長大越邋遢,鬼樣子。”

    “哪裏哪裏。”程家人客氣的很。

    喬星辰眯着眼睛,去看江澈的反應,結果他卻是無動於衷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盤子,一副失神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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