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星辰接到江澈的電話的時候,聽着他支支吾吾的聲音,第一反應就是嶽悅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她慌張的問,“是悅悅出事了嗎江澈你趕緊說啊”
“不不是悅悅”
“那是什麼是江伯母還有江伯父”
電話對面的江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星辰,我就在你們雜誌社樓下,你下來,我們找個地方說吧。”
喬星辰怔了怔,然後心底就變得更焦急了。
剛好也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時間,她連忙下了樓。
公路旁邊,一輛豪車的車窗緩緩的落了下來,露出了江澈有些暗淡的臉。
喬星辰連忙走了過去,走近了,才發現江澈眼眶發黑,眼底帶着血絲,脣也是不正常的白。
“你是怎麼了”
江澈勉強笑了笑,“昨晚沒睡。”
“那你還開車來,你快下來,等會喊個代駕。”
“縣找個能喫飯說話的地方吧。”
“去街角。”
喬星辰指了指前方不遠處。
江澈下了車,步伐有些虛浮,在上臺階的時候竟然踉蹌了下,差點跌倒。
喬星辰本能的扶了他一下,然後就鬆開了。
江澈輕聲說了句謝謝。
五分鐘後,到了餐廳,中午的時候人多,已經沒了包廂,只能隨便找了個桌子坐了下來。
周圍不乏喬星辰的同事,還有和她在同一棟寫字樓的員工。
看着她對面憔悴卻英俊的男人,並不是宋祁戈,便頭投來好奇的視線,竊竊私語。
可是喬星辰這會兒顧不了這麼多,看着江澈的脣蒼白又幹澀,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
“你先喝水。”
她雖然心底焦急,可是江澈現在的狀態,她也不能再火急火燎的催他,只能用焦急的目光看着他。
江澈連拿杯子的手抖微微晃了下,而且伸手的時候,喬星辰這才發現,他穿的是長袖。
蘊城十月,雖然已經入秋,可是並不秋高氣爽,反而帶着夏天留下的悶熱。
江澈的額頭上已經冒了薄汗,可是他卻彷彿渾然不知似的,默默的喝了兩口茶水。
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讓喬星辰心底更慌了,她深吸一口氣,先穩住他,“這裏的牛肉飯很好喫,我剛纔點了兩碗你熱的話,把外套脫了”
“哦,好。”
江澈放下了茶杯,機械的脫自己的外套,可是脫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又臉色難看的把外套穿上了。
但是喬星辰卻已經看到了,他的胳膊上好幾道抓痕,有些觸目驚心。
她睜大了眼睛,再也忍不住了,“江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江澈複雜的看着她,苦笑,“你是說我胳膊上的這些被誰抓的嗎”
“誰”
“我媽。”
喬星辰錯愕。
江澈又說,“昨晚,我和我媽看到了我爸在外面的那個女人,我爲了攔住我媽,被她抓的。”
這樣
喬星辰臉色也變得複雜了起來,並不打算對別人的家事過多的說什麼。
可是江澈疲倦的目光卻看向她,竟然有些黑壓壓的,問:
“你知道,我爸外面的人是誰嗎”
可是江澈卻壓低聲音,嗓音沙啞的不像話,說道:
“是時涵。”
喬星辰以爲自己聽錯了,發出疑問,“是誰”
江澈看着她不可置信的眼眸,認真的說道:
“你和悅悅大學的室友,時涵。”
“”
喬星辰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兩個人面面相覷,就這樣互相凝望着對方,水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纔回過神來,皺眉反駁,“這不可能,江伯父怎麼會和涵涵認識。”
江澈說,“這是我親眼看到的,我想悅悅也不願意相信,所以我沒敢告訴她,可是如果她嫁給我,她遲早會知道的,這要怎麼辦”
喬星辰又怔住了。
她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情。
慌亂、驚愕、擔憂、焦慮、失望
哪怕她對江澈的話發出反駁,也不是全然不信,而是一時間難以接受。
時涵怎麼會和江伯父在一起她明明知道嶽悅和江澈在談戀愛,更何況江伯父的年紀已經可以做她的父親了
心底很多很多的疑問,讓她坐立難安。
只覺得餐廳的氣氛壓抑的很,連空氣都是沉重的,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短短時間裏,喬星辰額頭上竟然也起了薄汗,她呼吸急促,說道:
“我我想去外面走走”
“我陪你去吧”江澈起身。
他們一起離開,這下餐廳裏面其他人便交頭接耳了起來。
“這不是樓下仲夏雜誌社的喬記者嗎宋祁戈的太太”
“是啊,她怎麼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呢兩個人臉色還都那麼難看。”
“會不會是以前的男朋友啊你們看到剛纔那對望的眼神了沒”
“”
出了餐廳,喬星辰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
“別看悅悅當時對涵涵決絕,可其實她是最重情義的人”
江澈呼吸有些亂,“可要是我爸以後真娶了時涵,那家裏要怎麼相處而且我媽要是知道悅悅和時涵的關係,會更難爲悅悅的”
“如果伯父伯母不離婚的話”然而喬星辰的話說到一半,她卻又心情複雜的閉上了嘴巴。
“星辰”
喬星辰潔白的貝齒咬了咬脣。
這些話,如果說出來,是爲了悅悅好,可是那樣無疑就是往時涵身上插刀。
可是如果不說,那悅悅
江澈看着喬星辰複雜的神色,怔了怔以後,忽然意識到了她要說什麼了。
他咬牙開口,“不管怎麼說,時涵都是插足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就算我爸媽沒有感情,可是她還是見不得人的”
喬星辰心被刺痛,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
她聲音嬌啞,“我我知道”
“那你說啊”
“不不要讓你”她脣闔動,喉嚨裏面就像是塞了棉花,說話十分艱難。
在江澈焦急又略帶憤怒的目光下,她才磕磕巴巴的說出來:
“不要讓你父母離婚江氏在伯父手裏,比在伯母手裏好得多至少悅悅不會過的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