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就是這樣。”
嚴澄語氣生硬,冷漠的說,“即便我稱呼你爲弟弟,可是也別妄想我們能成爲一家人。”
“你”江澈暴脾氣一下子就炸了,剛怒吼,一直在不遠處看着的嶽悅就慌張的上前,喊住了他,“江澈”
聽到嶽悅的聲音,江澈死死的瞪着嚴澄,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怒火。
嶽悅雖然已經顯懷,但是衣服寬鬆,遮擋下來並看不出她的肚子。
她擔憂的上前拉住了江澈的胳膊,低聲說道:
“今天是星辰的婚禮,你不要在這裏發火。”
江澈緊緊的抿着脣,沒說話,眼睛還是死死的放在已經面無表情的嚴澄身上。
而嶽悅看向嚴澄,抱歉的開口說道:
“江澈就是這臭脾氣,你不要放在心上。”
嚴澄扯了扯嘴角,“不會。”
“但是,爸他真的很惦念你。”嶽悅的話剛說出口,嚴澄的臉色就變得又不好看了。
他側頭,垂下眼簾,“江澈你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至於我和江家的事情,不要管。”
“那我就不認你這個哥”江澈忽然咬牙切齒的出聲。
“江澈”嶽悅擔憂的皺眉。
而嚴澄擡起眼簾,直勾勾的看着他,兩個人互相凝視了許久以後,他驀然一笑,轉身的同時,也輕飄飄的說,“不認就不認。”
“哎嚴先生”嶽悅想要喊住嚴澄,可是對方卻走的毅然決絕。
等她轉頭,只見身邊的江澈的眼眶紅了,嘴脣也泛白發抖。
嶽悅的心泛疼,握緊了他的手,安慰道:
“阿澈,他也是像你一樣,一時說的氣話。”
江澈眼底帶着霧氣,壓抑着自己的悲傷,說,“爸真的很在乎他”
“我知道。”
可是
在嚴澄和嚴澄的母親最需要的時候,江東並沒有挺身而出,而是默默的呆在江家軟弱了這麼多年。
逝去的人回不來了。
逝去的感情也逝去了。
對於嚴澄來說,有些東西已經早就不需要了。
在這個時候,非要硬塞給他,他又怎麼可能會接受呢。
嶽悅動了動脣,很想把這些殘忍的話說出口,可是看着江澈悲傷的樣子,便不忍心。
她在心底嘆了口氣,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後不要活的像他爸爸那樣天真。
度假村很大,除了舉行婚禮的地方人聲鼎沸以外,其他地方几乎沒什麼人。
裏面的景色很美,中西風的融合,古風與現代的融合,足以媲美一個風景區。
嚴澄漫無目的的走着,走進了一個院子,裏面花架上是奼紫嫣紅的三角梅。
苞片綻放,紅的熱烈。
他忽然想到這種花的花語:沒有真愛是一種悲傷。
想到這他就覺得好笑。
有真愛了又怎麼樣他那早就離世的媽媽有真愛,還不是天天活在悲傷裏,連逝世的時候都沒能等來江東來看她一眼。
江東有真愛又怎麼樣這麼多年來還不是江霞裙下軟弱可欺的一條狗。
他嘲諷的笑,伸手將最近的三角梅摘下,握在了手心裏,眼神也變得陰鬱了起來。
他不知道靜靜的站了多久。
在擡起頭的時候,忽然對上一雙澄澈又探究的杏眸。
喬星辰不知道什麼時候在的,已經換下了婚紗,穿着淺杏色的長裙,就站在不遠處花架邊,好奇的看着他。
或許是三角梅開的太過旺盛,之前一直遮擋着,他們沒有看到彼此。
嚴澄有那麼一瞬間的慌張,手垂下來的同時,也把手心的花扔在了地上。
朝喬星辰走過去的時候,他不經意間從上面踏過,臉上也帶起淡淡的笑,“你怎麼自己在這祁戈呢”
“他剛纔去接電話了。”喬星辰指了指一個方向,圓形門,裏面還有一個小院子。
嚴澄頓了頓,“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他轉身要走。
可是喬星辰卻喊住了他,“等等。”
“嗯”他停住了腳步。
面前乾淨嬌美的少女,眉頭忽然微微皺了起來,猶猶豫豫的開口說道:“你剛纔好像很不開心”
嚴澄本來想說我沒事的,可是這三句話到了嘴邊,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的目光落在喬星辰身上,沉默了片刻以後,說道:
“和江澈吵了架。”
“啊爲什麼”她瞪大了眼睛。
“因爲江家。”
喬星辰知道江家與嚴澄之間的恩怨。
是江太太太強勢,也是江先生曾經的軟弱,但是這其中又有那麼多的跌宕起伏。
可是對於別人的家事,她好像並沒有什麼資格評頭論足。
她咬了咬自己的脣。
可嚴澄畢竟是朋友。
她猶豫了下,正打算說什麼的時候,忽然傳來了女人輕靈的聲音。
“阿澄,星辰。”
是田馨,她不緊不慢的朝他們走了過來,臉上帶着笑容。
“小馨。”喬星辰朝田馨笑。
田馨走到男人身側,停下了腳步,笑容上面帶上了幾分擔憂,“我剛纔看到江澈和嶽悅,他們兩個人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特別是江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她目光疑惑,看了看嚴澄,最後落在了喬星辰的身上。
而嚴澄開口說道:“沒事。”
田馨的目光暗了下,卻帶着疑惑,朝喬星辰探究。
可是嚴澄都說了沒事了,喬星辰也只能笑着說,“我不太清楚。”
田馨笑了笑,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卻注意到一旁的三角花。
她有些驚奇,“這裏竟然種着這樣的花。”
嚴澄沒說話。
而喬星辰有些納悶,她並不知道這是什麼話,於是問,“怎麼了”
“三角花。”
田馨伸手觸碰了下,然後又收了回來,笑着看向嚴澄,“我和阿澄在美人遲暮的劇組裏面遇到過,導演說這種花的花語不太好。”
喬星辰更好奇了,“是什麼”
田馨看着默不作聲的嚴澄,說,“沒有真愛是一種悲傷,阿澄,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