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人聽不過去了,面色不善的解釋道:“在不同的條件下,屍體是可以說話的。”
雲裳聽着屍體可以說話,渾身不禁又打了個寒顫。
殮房裏的環境是黑黢黢的一片,破爛的窗戶上偶爾傳來一陣陣鬼魅的嗚咽聲,聽起來就像是有什麼人在裏面哭泣一樣。
慕容餘鄞率先走了進去,把屍體上蓋的白布慢慢掀開,在煤油燈的照耀之下,屍體的臉色慘白無比,微微瞪出來的眼珠,似乎死不瞑目,讓人看着寒毛頓起。
慕容餘鄞面色從容,又把煤油燈遞給了陸卿言,陸卿言跟着他手的移動方向慢慢往下。
慕容餘鄞檢查了一圈,沒有在屍體的表面發現任何傷勢。
慕容餘鄞從一旁的欄杆上拿下手套,輕輕戴在手上,又對陸卿言吩咐道:“簪子。”
說着,便直接把陸卿言的簪子從頭上取下來,如瀑布般的青絲瞬間滑落,柔順至極,一瞬間迷惑了慕容餘鄞的眼,但是很快,慕容餘鄞就恢復了正常。
拿起取下來的簪子輕輕在煤油燈上炙烤,片刻後,便深入了屍體的腹部。
他的眸色很認真,如刀削般俊美的容顏在燈光之下照射的冷峻無比,涼薄的脣瓣微微抿起,似是在爲某個問題而煩惱。
半晌,他才把簪子取出來,蹙了蹙眉,他低聲道:“無毒。”
他的眸色一瞬間變得深遠起來,體表無明顯傷痕,體內無毒,好端端的人,怎麼會突然暴斃而亡。
可沒有,不代表隱疾不存在。
不過,現在慕容餘鄞正在專心致志的察看,她不能擾了他的興致不是?
慕容餘鄞轉而又走到了另一具屍體旁邊,對毛髮、指甲、牙齒等檢查片刻後,依舊是同樣的結果。
俊眉輕蹙,慕容餘鄞把手套脫下,頓了頓,又把簪子洗乾淨,用火炙烤乾淨,還給了陸卿言。
陸卿言微微有些詫異,不知道他這個動作究竟是何意。
慕容餘鄞在走出去時,突然停住了腳步,陸卿言未來的及收住腳步,嘭的一聲便撞在了慕容餘鄞寬厚的背上。
“嘶……”陸卿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快速揉了揉頭。
她正好撞在了他的脊椎骨上!
慕容餘鄞冷冷道:“你眼珠子長背後了?”
拂下心中的不善,他又問她,“你可有何發現?”
不知爲何,他在檢查屍體時,察覺到陸卿言的專心,他敢斷定,她或許能夠給他一些線索。
“太子殿下真想知道?”陸卿言忍着頭中的痛意,笑問。
“說。”這個問題涉及到兩條朝廷命官,慕容餘鄞倒沒有同她過多計較。
陸卿言狡詐一笑,“要我說可以,但是太子殿下又拿什麼來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