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餘鄞見陸卿言不語,眸色微微一暗,突然想起了方纔他來時的場景。
從他飛奔出帳營以後,他幾乎搜尋了整片山林,都未曾發現陸卿言的絲毫蹤跡。
最後,還是察看到被雨水掩蓋的腳印,他才尋到了那個峽谷。
沒有人知道,他廢了多大的勁才尋到了陸卿言。
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種即將失去什麼重要東西的恐懼感。
陸卿言回過神來,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微微有些詫異。
這山林之中不是有毒瘴氣麼,爲何慕容餘能夠不受影響?
那個野人她可以理解,慕容餘鄞安然無恙……
對了,陸卿言靈光一閃,好像殷煜上次在溫泉池中說過,他從小是泡着藥材長大的,所以他百毒不侵。
那麼這就可以解釋清楚了,陸卿言頓時恍然大悟。
想起溫泉池,陸卿言的眼神一瞬間又變得晦暗起來。
就這樣,各懷心事的兩個人,在一盞茶功夫以後,終於到達了帳營處。
慕容餘鄞從馬上下來,便順手把陸卿言粗魯的拽了下來。
見她一副衣衫不整的凌亂模樣,慕容餘鄞狠狠蹙了蹙眉,又伸手把披在陸卿言身上的外套箍緊,讓她裹得嚴嚴實實。
陸卿言有些驚愕地看着他,慕容餘鄞面無表情,立即轉身離開,陸卿言頓了頓,連忙小跑跟上他的速度。
平汶在帳營之外左等右等,見慕容餘鄞回來了,便舒了口氣,“殿下,你總算回來了。”
慕容餘鄞掃視了他一眼,並未發言。
平汶看到慕容餘鄞身後的陸卿言,見她披着慕容餘鄞的鎧甲,眼底滑過一抹詫異。
很快,他的視線繼續向後探尋,卻沒有發現軒轅晟的身影,便疑惑地問:“殿下,九皇子呢?”
頓了頓,慕容餘鄞加重了語氣,漫不經心地說道:“記住,山林之中西北方向有一個充滿毒氣瘴的峽谷,爲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吩咐下去,那裏便不必去了。”
“是,殿下。”平汶領命,立即退下。
聽到軒轅晟呢名字,陸卿言的手漸漸蜷縮成一團。
接着,慕容餘鄞便大步走向了陸卿言的帳營之中。
“倒茶。”帳營內,慕容餘鄞淡淡地吩咐。
陸卿言低眉順眼地照做。
慕容餘鄞的視線有意無意停留在她身上一會兒,片刻,才淡淡在房間內巡視了一圈,最後,目光停留在了牀榻上。
眸光一眯,慕容餘鄞大步走過去,然後拿起了繡花枕頭旁邊的一株草藥的枝葉。
陸卿言也疑惑的望過去,見慕容餘鄞盯着那顆草藥在細細地端詳,心中一驚。
慕容餘鄞冷沉着聲音,轉身問道:“這藥是何用途?”
陸卿言有些緊張,垂眸,溫順回答,“是些治傷寒的草藥。”
慕容餘鄞提高了聲音,眼底的星光明滅不定,“治傷寒的草藥?”
緊接着,慕容餘鄞又從旁邊拿出一張紙,聲音越來越沉,“那這張紙上寫的是什麼東西?”
陸卿言察覺到了慕容餘鄞隱隱的怒氣,心中有些疑惑,她一般會把草藥將放在隱蔽的位置,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牀榻上,是不是有誰翻動過她的東西?
陸卿言不知道慕容餘鄞看到的藥方裏面是什麼東西,便老老實實的回答,“奴婢不知。”
慕容餘鄞身上的寒氣一瞬間爆發出來,他猛地把陸卿言拽過來,然後狠狠地一甩,把她丟在了牀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