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已經深了,牢房裏的犯人都已經熟睡。走到天牢的盡頭,牢頭停下腳步。
“兩位公子,你們儘快吧。”
陸卿言點點頭,又塞了銀兩給他,“多謝。”
確定牢頭離開,陸卿言這才帶着阿野仔細尋找小夜。
找了幾個牢房,發現都不是他,她心裏微沉。
難道這幾天的時間,他們就把他處斬,或者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的心也變得有些焦躁。
走到最後一間牢房時,她突然看到了門口有大片已經乾涸的黑色血跡。
血跡鐫刻在地板上,無法洗刷乾淨。
陸卿言心微顫,擡頭看向牢房裏的人。
只見他雜亂無章的頭髮掩住了原本的面貌,白色的囚服上血跡斑斑,深一道淺一道的顏色,刺得人眼疼。
最恐怖的是,他寬大的囚褲之下根本沒有腳,空蕩蕩的,滲人。
“小……小夜。”陸卿言聲音顫抖,說話不連貫。
“小夜,是你嗎?”陸卿言嚥了嚥唾沫,輕聲問。
聽到她的聲音,裏面的人身形先是一震,而後又飛快的轉過身子,面向牆壁,聲音嘶啞難聽:“你認錯人了。”
陸卿言心中的愧疚集攢到了極點。
“對不起……小夜,我來遲了。”陸卿言咬着脣,痛苦的說道。
“公子,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叫什麼小夜的。”裏邊的人重複、冷冷地說道。
小夜擡了擡眼皮,一雙眼睛猩紅,身形卻努力維持鎮定,“你走吧,否則我要叫人了。”
陸卿言心裏焦急,她咬了咬牙,從懷裏掏出銀針對準牢門的鎖,猛地一旋轉,牢門就打開了,她連忙衝到了小夜身後。
“你別過來!”小夜察覺到她進了牢房,厲聲阻止道。
“你這又是何苦,我已經是廢人一個,對你也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救我反而會連累你。”小夜沉聲道。
“你現在的遭受的一切都因我而起,如若我就這樣棄你與不顧,那我豈不是成了背棄親友的小人。”陸卿言輕聲說,“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小夜悽慘一笑:“我現在這副模樣,出不出去又有什麼區別。”
“與其在外面做一個廢人,還不如在牢獄裏默默的死去,至少不需要忍受嘲笑,也不會感到自卑。”小夜自嘲的說。
陸卿言眉頭緊擰,“我們不會嘲笑你的,你放心,我掙了好多好多銀兩,曾經答應帶你去這世界看看,我就一定會做到。你的腳不能走路,我可以做一個輪椅,還可以幫你做一雙假腿。”
她知道現在癱瘓病人所用的器具,給她一定時間,她能夠給小夜很大的幫助。
“呵……”小夜輕笑,“有什麼用,我現在連畜生都不如,哪裏還敢奢望其他的。你還是快走吧,等下牢頭髮現了,你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