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掩上門,接着便走上二樓,坐在木凳上,眺望着遠處的風景。
獨狼在不遠處的閣樓看向她,神色有些複雜。
她很安靜,看起來像一隻安靜的小貓,不哭不鬧,但也不笑。
她的眼神很飄渺,不知在望向什麼地方。
他想起當初在山寨初見她的場景。
他問:“你不怕我?”
她淡然的說:“自然是怕。”雖然嘴上迎合他,可他看出她的眼中並無半分懼怕之意,或許是那份篤定的自信和超脫的淡定讓他漸漸對這個女人放鬆。
那還是第一次,他對一個女人有這種感覺。
她騙她說她心怡他,他自知是謊言,卻也不拆穿。
直到慕容餘鄞來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她一直再算計她,他厲聲質問,她頭一次露出些許慌張的表情。
那時,他心裏竟有種安慰的感覺,她終於不再是那副僞裝的表情。或者她心裏對他也有那麼一點異樣的感覺。
可此刻看到她,他心中又有不同的感覺。
她神情淡然,臉色慵懶,倘若尋常人和自己的相公多日未見,絕不可能做到如此坦然。
她沒有一滴眼淚,也沒有感情波動,卻讓他感覺到一股很濃烈的傷感,莫名讓他的心狠狠的跳動了一下。
甚至他有種衝過去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可他知道他們之間早在那日山頂時便已徹底了斷。
雖然他不喜歡慕容餘鄞,卻不得不說,他待她是融入骨血的好,好到連他這種每天過着刀光劍影生活的人都不忍心去插足。
自嘲的笑了笑,他從旁邊拎起一壺酒,灌入愁腸。
不知不覺,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他已在原地呆了將近一個時辰。
莫名的他覺得這樣的情景也不錯,她不知道他的存在,他遠遠的望着她,不主動也不退讓。
陸卿言坐着坐着,就不知不覺睡着了。
微風拂來,帶來了一陣冷意,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獨狼已經飄然而至她的身旁,淡淡的酒氣揮灑在空中,他每向她靠近一步都異常小心翼翼。
站定在她身邊時,他心中發出一聲心滿意足的輕嘆。
方纔遠遠的看着,心卻想離得很近,現在靜靜的站着,卻突然想要轉身逃離。
他自嘲的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放在她臉旁的上空,手指輕輕顫動,在空氣中停滯了一會兒,最終沒有勇氣探向她溫熱的臉龐。
他把身上的披衣寫下來,輕輕蓋住了她的背。
陸卿言感覺到溫暖,微擰的眉頭也悄悄舒展開來。
獨狼又提起酒,往嘴裏輕灌一口,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打更身,他才悄然消失。
打更人只見到一道飛黑影快速的從牆上掠過,他揉了揉眼睛,卻根本沒看見有什麼東西。
“一定是沒睡醒,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快速的東西。而那些擁有絕世輕功的人,更不可能輕易出現。”
他回神,繼續打更,朝大街小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