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打算，他的打算就是把自己矇在鼓裏嗎？
陸卿言自嘲的笑了笑，笑中帶着悲涼。
“好，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她細細吸了一口氣，擡頭看着他，眸光亮亮的。
“你還像從前那般喜歡我嗎？”她的臉皮一向薄，性子又比較清冷，說出這番話時，幾乎是耗盡了她所有勇氣。
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樣猶豫不決的時候，她自嘲道。
慕容餘鄞身形如松的站在石子路上，兩人的距離很近，只有一步之遙，可她看到他臉上沒有一絲波動的表情時，這一刻，心裏像是有了答案。
陸卿言垂下眼簾，纖細濃密的睫毛輕顫了顫，遮住那雙清澈飄渺的雙眸。
“我知道了。”
她的聲音冷靜，堅定。
心在這一刻卻像被數萬個刀子割了一樣，不斷的在滴血，前一秒還沒結痂的傷口，後一秒疼痛感再度襲捲。
“破兒，我會好好撫養。”陸卿言再度冷沉的開口。
慕容餘鄞眼底閃過一絲微暗的光亮，他擡起眸，那雙眼睛清澈見底，卻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吞噬着天地的光亮，她的影子在他的眼底漸漸消失。
陸卿言臉色變得煞白無比，她不明白，爲何才短短一個月，他就變成了這副冷清的模樣。
她迅速衝過去，直接抓住了他的手，修長的玉指探他的脈搏。
慕容餘鄞身體先是一陣緊繃，然後又逐漸放鬆，任由她檢查。
“怎麼可能……我不信……”她的雙眼變得猩紅。
陸卿言想起之前的種種，最終放下了他的手，她擡起頭，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笑容乾淨明媚，帶着秋日裏獨有的天高雲淡。
“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騙過我，先是騙我你的名字，後來又騙我你的身份，這一次，你是不是想騙我說你不愛我了啊？”像是找到了糾結已久的源頭，她故作輕鬆的說道。
“沒關係，既然是謊言，總會有被找到破綻的時候，我不是不可以的。”陸卿言眼眸堅定的看着他。
“我陸卿言認定的人，可沒那麼容易被我放棄，你就等着吧，無論你是爲了什麼才騙我，我都會一直等着你。”
一口氣說完這句話，她就轉過身，急急忙忙往房間，速度是從未有過之快，像是怕從他的口中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
慕容餘鄞聽了她這番話，心裏頓時涌進了一片柔軟，這快要入冬的天，似乎也沒有形成那般寒冷了。
“傻姑娘，我慕容餘鄞，不值得。”輕嘆一口氣，他緩緩閉上了深邃的雙眸。
臉上的疲憊之色顯露無疑。
旁邊忽然傳來一陣響動。
宋芷走上前，說：“主子，他這般賴在山上定會影響我們的計劃，如若她明日真不肯走，我就把她趕下去。”
此時，她臉上的表情不是之前那般驕縱，而是溫柔恬靜，彷彿與白日所見判若兩人。
慕容餘鄞負手而立，悠悠的說道：“罷了，記得不要表現的太明顯，她太過聰慧，今晚我都險些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