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於休克嗎?”東海林夕子說道。
“沒錯,在水中脈搏逐漸變緩,最終在昏迷中溺死,所以喝水量少,肺部的腫脹程度也較輕。”
說着,三澄美琴的眉頭漸漸皺起,她拿起那張青森灣的地圖,說道:“也就是說,她不可能游到遺體發現地點纔對。因爲在落水之後就立刻昏迷了。那麼,落水地點和溺死地點應該是一樣的。”
“可是目擊者....”東海林夕子有些遲疑。
“目擊者撒謊,無中生有嗎?”久部六郎說道。
事實情況已經很明顯了,鈴木果步是臉部接觸水面,導致了乾性溺水,在水中陷入昏迷進而溺死。
換而言之,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跳海地點,只有落水後昏迷溺死的遺體發現地點。
“但事情的真相,真的是這樣嗎?”
諸葛誕說道,他一直聽到現在,而美琴所說的乾性溺死,成了這次案件的最後一塊拼圖。
“我去過青森,也與那位目擊者當面聊過,哪個釣魚的老人不像是在說謊。他說的很清楚,那天看見一個女孩子在哪裏晃悠,然後突然跑起來扎進了水裏。”
“等等,你說的扎是這種嗎?”
東海林夕子比劃了一個跳水的準備動作,也就是雙手向前像一隻箭一樣。
“不,當時青森縣的警察跟我在一起,他也問過這個問題,而老人很清楚的回答說,是直直地跳下去的。”諸葛誕搖頭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根本不可能臉部接觸水面,繼而引發反射昏迷纔對。”三澄美琴皺眉道。
“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久部六郎忍不住問道。
“很簡單,有第二個人跳海了,也就是目擊者所看見的那次。”諸葛誕說道。
“不會吧。”東海林夕子有些難以置信。
“當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在怎麼不可思議,那也是真相。何況這也不算多麼離奇。”諸葛誕平淡道。
“我知道,這是推理界的名言!”久部六郎興奮道。
首先根據CT圖像,鈴木果步是因爲乾性溺水陷入昏迷後在溺死,如果沒有目擊者的話,那這就是一起事故。
但偏偏有目擊者,見到了那天有女孩直直的扎進了水裏,這與CT影像矛盾。那麼在目擊者沒有說謊的情況下,第二人跳海的說法就成立了。
而那個人,不出意外,就是麻油小姐了,至於原因,諸葛誕拿出口袋中的那條水晶項鍊。
“一切恐怕就源於此。”
“既然知道真相了,趕緊通知毛利警官,讓他重新調查。”三澄美琴立刻起身說道。
“誒?不應該先通知鈴木先生嗎?”久部六郎拿着手機疑惑道。
“他應該已經回去青森了吧?”三澄美琴不解道。
“沒有哦,還記得昨晚給我打電話的人嗎?就是鈴木巧,他說希望我幫忙找到真相,在此之前會一直逗留在這裏,要等到葬禮結束。”諸葛誕說道。
三澄美琴站在門口楞住了,因爲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問道:“現在可是上班時間,中堂醫生去哪了?”
“等等,你說他看了CT影像?”諸葛誕皺眉問道。
“對啊,那時候他就跟我們在一起。”東海林夕子說道。
“那解刨同意書上,是有留下鈴木先生的電話號碼的吧?”
諸葛誕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沒錯,你是說。”
三澄美琴也意識到了問題,如果是中堂醫生的話,一定也能看出CT影像中肺部的不同。
他現在不在,一定是去找鈴木巧了,而以他的性格,在說出真相之後,以鈴木巧對果步小姐的愛意,如果不加以勸解的話。
“糟了!”諸葛誕起身問道:“鈴木果步的葬禮地點在哪?”
這時葬禮附近的一輛運輸車內,中堂系與鈴木巧坐在前座,如兩人猜測的一樣。
中堂系在看見過CT影像後,就立刻意識到了肺部縮小的問題,並且告訴了鈴木巧幹性溺水的事。
同樣去過現場的他,也與目擊者談過,知道他沒有說謊,最終得出了與諸葛類似的結論。
他說道:“與其懷疑目擊者所說,不如懷疑他所看見的。鈴木果步是臉部接觸水面昏迷溺死,那麼那個直直扎進海里的人,是誰?”
中堂系面目平靜,他看一眼沉默的鈴木巧後,又說道:“爲了把這僞裝成自殺案件,假裝成鈴木小姐落水。這不像是陌生人能做出來的。”
“是那傢伙殺了果步。”鈴木巧呢喃道。
“她究竟是心懷殺意,還是推了一把造成鈴木小姐的意外,這點,不問兇手是不會知道的。但有一點,她當時如果立刻呼救,把昏迷狀態的鈴木小姐拉上岸來,能救回來的可能性會很高。”中堂系看着鈴木巧說道。
鈴木巧呆呆的看着車窗,一時間想了很多,他說道:“只要是身形相近,又穿着一樣衣服的話...”
“嗯,因爲當時接近落日,案發現場周邊採光不足。”中堂系回道。
“那果步去世的時候,有帶着項鍊嗎?”鈴木巧又問道。
“沒有。”
“是嗎....”
鈴木巧回憶起幾天前,自己去漁場公司找果步時所見到的,麻油脖子上的項鍊,他低聲道:“謝謝你,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此時戶外已經飄起了雪花,諸葛與美琴趕到葬禮附近後,撐着傘打通了中堂系的電話。
“中堂醫生,鈴木先生有跟你在一起嗎?”三澄美琴急忙問道。
“剛剛分開。”中堂系平淡道。
“那他現在去哪了?”三澄美琴又問道。
“去葬禮現場找兇手了。”
“兇手...”
通話中斷,因爲中堂系就在前面的車旁,拿着手機看着二人。
諸葛誕神色複雜,他扶握着腰上的秋水刀,靠近中堂系,忽然重重的給了他一拳,冷聲道:“希望你不要後悔!”
“諸葛!”三澄美琴驚訝道。
中堂系擦着嘴角,無所謂道:“這你應該去跟鈴木巧說,我只是告訴了他該知道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