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後都不知道是懷着怎樣的心情,把粘在袖子裏的兩樣東西給拿出來。
神刀與電擊槍,這兩樣,本來是用於報仇計劃的工具,但此時還沒用,便已經被發現。
“難道你真的想要殺掉我們?”
看着被明智惠理握在手中的神刀,柴崎明日香被嚇到了,如果他們沒來,那麼...
“你....”
安西繪麻也是呆住了,她指着明智惠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是怎麼察覺的,我自認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吧?哪怕剛纔在餐桌上,感覺你在套話,也應答的很完美才對。”
明智惠理沒有理會二人,平靜的看着諸葛,手中的刀攥得更緊。
“直覺。”
諸葛誕見到她不肯放手,微微嘆息,也沒有在勸說她交給自己,而是看向柴崎明日香與安西繪麻:“直覺告訴我,因爲她們白天的惡劣態度,會死。”
“就因爲這個嗎?”明智惠理搖着頭,忽然問道:“那麼,你也知道原因了,她們難道不該死嗎?”
“或許吧。”
諸葛誕忽然起身,在明智惠理緊張的眼神中,拿起支架上的長袖和服,並且拔出腰間的血凃開始切割。
就在她們滿是疑惑時,諸葛看向美琴,笑着問道:“你說,她們該死嗎?”
三澄美琴沉默一秒,說道:“如果真的是因爲柴崎小姐與安西小姐,導致的鈴鹿櫻子小姐自殺,那她們的確算是罪人。”
明智惠理笑了,她看着諸葛說道:“聽見了吧,你女朋友都這麼說了,你還要阻止我嗎?”
諸葛誕微笑着沒有說話,他知道,美琴的話還沒說完呢。
“惠理小姐,在你看來,一個人犯了錯,就要由另一個人去懲罰他們嗎?”三澄美琴認真的看着明智惠理。
“難道不是嗎?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明智惠理盯着對面不敢說話的兩人。
“懲罰的確有必要存在。”美琴點點頭,又問道:“那懲罰的目的呢,是爲了報仇嗎?”
“不是爲了報仇,還能是什麼?”明智惠理沉默道。
美琴搖着頭:“這個問題我也沒有答案,但我很清楚,如果懲罰只有復仇,那麼就算是殺了他們,他們也不會認識到自己所犯下的錯,那樣做,只是單純的讓他們付出代價而已。”
“沒錯,沒錯。”
“聒噪!”
諸葛誕皺眉低喝道,他持着血凃,眼神如刀,刮過二人的臉,如寒風入衣,涼到了脊椎。
“惠理小姐,就算是這樣,也無所謂嗎?只是殺了她們,不需要她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更不需要她們的道歉,那麼到頭來,這是爲了報仇,還是爲了發泄?”美琴輕聲問道。
明智惠理茫然的看着她。
諸葛這時嘆息道:“解析復仇二字,會發現並沒有那麼複雜,就只是要讓她們爲自己犯下的過錯後悔,並且付出代價。”
“沒錯,生命是無價的,所以只能血債血償,以命抵命。”明智惠理說道。
諸葛誕靜靜的看着她:“不是問我爲什麼能在你還沒有動手前,就察覺到你的計劃,並且還能來這裏阻止你嗎?”
“如果是名偵探的話...”
“錯了!如果沒有線索,偵探也不過就是個白費腦筋的普通人罷了。”
諸葛誕說道:“是深津春美,如果沒有她,我不可能知道鈴鹿櫻子的事,而少了這一環,就不可能阻止你。”
“這真的是巧合嗎?巧到在今天,在這裏,聚集了偵探,集齊了所有的線索,集齊了受害者的家屬,與當初的罪人?
她會來這裏,難道真的是爲了看哪個掛滿寒霜的和服袖櫻樹嗎?
不是的,看花可以等到春天,但有件事只有在今天,只有你還在這裏纔可以做,她纔可以把櫻子想要傳達的信息告訴你,她還有人牽掛,還活着,她在提醒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諸葛誕說完,把手中已經切割成布條的長袖和服遞給美琴,解開小袖與裏衣,露出胸膛。
明智惠理茫然時,他忽然握住了她持刀的手,微笑着說道:“還在茫然,那就試試吧,看看你究竟有沒有殺人的覺悟與天賦。”
“什麼?”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諸葛握住明智惠理的手,把神刀刺進了自己的胸膛,刀尖刺破溫熱的皮膚,滾燙的血液流淌在了明智惠理的手上,她顫抖着,難以置信的看着諸葛。
“不夠啊,那在刺深一點。”
明智惠理的手木然的隨着諸葛用力往前再刺,當血點濺在她的臉上,她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人啊,只分兩種,見了血就鬆不開手的。你明白了吧,你不適合殺人,也不配去奪走他人的性命,因爲當見到血時,你就已經後悔了,所以換個方式復仇吧,換個不用強迫自己去殺人的方法。”
“別再說了!”
美琴再也看不下去了,當刀刺進皮膚的那一剎那,她就明白了諸葛的想法,但現在,她不允許了。
“失血太多,就算不是要害你也會死的。”
她眼眶泛紅,強忍着淚珠,用手上布條小心的包裹住神刀的周圍。
“不用...”
諸葛在她們難以接受的目光中,拔出了神刀,血飛濺在了柴崎明日香與安西繪麻的臉上....啊啊!!!!
從他微笑着主動被刺開始,不解,荒誕,恐懼就一直積攢着,直到這一秒,直到這滾燙的熱血濺在她們那精緻的臉蛋上,內心的不安如岩漿般迸發宣泄。
很快的,就如同和服袖神的傳說那般,走廊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房門被拉開,見到的卻不是姐妹的屍體。
柯南注意到地上的血,又見到沾血的神刀,呆呆出神的明智惠理,抱在一起顫抖的兩姐妹,以及正在含淚替諸葛包紮的美琴時,楞的很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