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警署,保釋他的人已經走了。再回看藥師町警署,不屑地啐了一口,野狗就是野狗,誰有喫的,誰就是主人。
回想沒出事之前,他作爲地區負責人以及項目負責人的風光日子,不說要風得風,也算富足流油。而之前的日子過的有多好,對今天突然出現的兩人,就有多咬牙切齒,可說是暗恨至極。
如果不是他們多管閒事,他又怎麼會被拋棄。
如此憤憤不滿着,坂口十郎回到了自己的別墅,這棟房子,可要比幸之助貸款買的小型別墅大又豪華明麗多了。
往常回到家裏,他總要小酌兩杯放鬆放鬆,可今天沒那個心情,尤其是在看見客廳沙發上放得汽油桶與火把後。
“那個女人....”
不用想,這就是上原美砂提供給他的手段。問是問了他知不知道該怎麼做,好像是讓他自己想辦法收尾。
可實際上,就跟這十多年的合作一樣,任何事都被她牢牢的把控住。所謂的選擇,真的只是給個面子而已。
可那又有什麼辦法,現在的他價值不多了,要想收到遣散費,照做吧。
不過要按照她的意思來,不是小事,還是等晚上在過去吧,那時候能隱蔽些。
想着,他打了個哈欠,搬走油桶與火把後,就這麼躺在沙發上休息起來,是在警署神經繃得太緊了嗎,怎麼這麼困......
半小時後,確認他睡死過去,青梅從二樓走了下來。先是查看了沙發下的眠香,發現已經熄滅,藥效足夠,這纔開始搬運坂口十郎。
傍晚接近六點,還未到下班時間,路上並沒有多少人,保險起見,他還是僞裝成了清潔工,拖着個大垃圾桶,開着垃圾車停在了幸之助的別墅前。
像是丟垃圾一樣,拖着坂口十郎扔到了二樓的辦公室裏,同時開始澆汽油.....晚上八點,行動時間,青梅握着火把,隨時可以點燃。
保險起見,再過一遍流程。
首先,他會利用火把點燃整棟別墅,銷燬掉所有與九夜幸之助相關的物證的同時,對坂口十郎進行滅口。
事後上原美砂會公佈坂口十郎的失職,引導事情的走向,讓着一切看起來,是坂口十郎承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做出的極端行爲。
風波會有,但會堵住所有的後續調查,一切又都會恢復往日的平靜。
這之中,他要做的,是在無人發覺的情況下,移動坂口十郎到九夜幸之助的別墅,並且在汽油桶與火把上留下他的指紋,這很簡單,也沒有任何錯漏,那麼可以點火了。
“時機到了。”
諸葛跟美琴回到藥師町後,就一直待在九夜幸之助的別墅不遠處觀察。
他們竊聽到的對話裏,沒有明確說明該如何收尾,但不外乎那幾個手段,現在二樓的火光也表明了,他們選擇了最方便的,用火。
“待會就跟在我身後。”
青梅的行動自認已經足夠隱蔽,卻也架不住有人早早預判守在了終點線。
“着火了!”
“怎麼回事?我們只是回來拿落下的採樣,誰在上面?”
掩在玄關門外,聽着裏面兩人的對話,青梅摸出了腰間的匕首,他不善於用槍,更喜歡出刀見血,可他也聽出了那兩人中男子的聲音,是那個諸葛誕。
傳說中的惡鬼偵探,刀術精悍到可以斬落子彈,那般誇大的事,他是不信的,但保險起見,他還是摸出了不常用的左輪。
“我上去看看,你在這裏等我。”
“我去報警。”
耳邊是男子急匆匆上樓的聲音,女人撥通號碼的鈴聲,也在這時,青梅以靜謐的步伐悄悄穿過了玄關。
他已經見到了背對他打電話的女人,他的呼吸依然平靜,那是無聲的暗殺技藝,也在同時,他感覺到了寒意,那是不加掩飾的惡意。
不妙!
他下意識地朝旁閃躲,利落的翻滾,擡手瞄準射擊,他看見了!
那不知何時埋伏在玄關一側的男人,那個惡鬼偵探,那個明明上樓的男人,就那麼突兀的出現了。
就在剛剛,那把刀已經割在了他的喉嚨上,只差一點,差一點,他便身首異處,不過,沒事了,他已經開槍,這個距離,他還不至於脫靶。
這一系列的想法不過瞬間,也在這瞬間,他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他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嗎?他只聽見了清脆的打鐵聲,隨後那個男人毫髮無傷地朝他奔來。
子彈真的被斬落了?你在演電影嗎!
意識到不好,他果斷放棄了左輪,一個兔起,襲向了剛剛轉身的女人,可到底又怎麼了?
他只聽見利刃劃破空氣的瞬息輕鳴,持着匕首的手腕已經被血凃劃破,血如泉涌。
他緊捂着手腕,希望血流慢一點,想要尋找諸葛的身影,可見到的是急速放大的刀柄,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懷着這樣的疑惑,在嗡鳴與眩暈中失去了意識。
“呼~他暫時不會醒,你小心點,我上去看看。”
呼吸間解決了襲擊地青梅,那幾個瞬間的爆發可不算輕鬆,他想跟美琴吹噓下自己的能耐,可辦公室的火勢已經朝樓下蔓延,實在是沒時間。
確認美琴已經報警,看了眼昏迷的青梅,把血凃刀塞到了她手裏,那左輪他沒動,那可都是證據。
不過放火的居然會是青梅,那麼坂口十郎呢?他衝上二樓,穿過着火的走廊,見到了被火焰嗆醒,手和腳都被髮條綁住的坂口十郎,他的一旁,還放着火把。
“救命,救我,救我。”
坂口十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是睡一覺,醒過來就覺得嗆得慌,睜眼就見到四周都是火焰,他還被死死的捆住了手腳動彈不得,但還未等絕望感完全侵蝕他,就聽見了樓下的槍聲,腳步聲,一個被火焰的光影扭曲了身形的男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