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落合健一的說法,他是擔心寺島的安危一直沒睡,忽然聽見院子裏有異響。
過去查看時,發現了已經身亡的寺島雅人。
“不知道被誰扔了進來。”
諸葛進屋時,大森勇介正扶着昏倒的千島方惠,“諸葛偵探,你快看看吧。”
“沒什麼大礙,只是情緒過激引起的暫時性昏厥,把她放到那邊走廊上歇一會就好了。”
指示着大森勇介安頓好千島方惠,諸葛轉身將目光放到寺島雅人的屍體上,落合健一站在一旁,臉色陰沉。
戴着手套,諸葛開始檢查屍體,同時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十五分鐘前。”落合健一咬着牙,“那羣混蛋,居然真的敢....這是逼着我魚死網破。”
諸葛捏着寺島雅人的臉,望着他耳蝸裏流出的血,確認致命傷是後腦遭受重擊。
“報警了沒有?”
“已經聯繫了警視廳,還有媒體。”
諸葛擡頭看他,落合健一怒道:“我要將一切公之於衆,我要他們以命抵命。”
諸葛沒在理會,專心檢查了屍體的其餘部位,完成屍檢後摘下手套。
“政治家的職業生涯,確實可以算作是其性命,可你確定,寺島雅人是他們殺的?”
“那還能是誰?!”落合健一情緒激動,跳腳罵道:“只有那羣畜生幹得出這種事。”
諸葛靜靜看着他,“沒想到你這麼關心寺島,雖說是不止一次的強調對寺島的重視,可政治家的話我一直都是當笑話聽的,現在看來,倒是我錯了。”
落合健一不言語,諸葛又道:“可很遺憾,就現場的情況以及現有的信息來看,這並不是一起綁架案。不是綁架案的話,就很難說跟他們有關係了。”
落合健一目光陰沉,“你怎麼還是不肯信?那封勒索信是我親自簽收的,現在人也死了。”
“提到這,我倒是有件事很在意。”諸葛並不在乎他什麼臉色,反倒好奇的問道,“你簽收時,就沒注意到包裹的信息不對?”
“那可是連發件人都沒有,對你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包裹,可你好像連問都沒問就簽收了。”
落合健一腦袋朝後一縮,臉色又是一變,“我平常...都是不看的,以爲是朋友送的包裹,往常也會接到一些家鄉特產。”
“這樣啊....”諸葛點着頭朝他笑道,“我還以爲那包裹是你發的呢。”
落合健一眼角一抽,“這時候就別開玩笑了,總之,這就是一場綁架案。”
“可你只有一封不知道是誰發來的勒索信,這點證據,對比現場以及整個過程的疑點,可沒有半分的說服力。”
諸葛指着寺島雅人的遺體,“別急着反駁,聽我說完,首先就是寺島先生的遺體,這具遺體的狀況,那怕是外行人也能看得出來。
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24小時,要說具體點,那大概是在昨天兩點之前,甚至更早。”
“也就是說,他在離開落合宅邸之後沒多久就被殺害了。
“偷襲一個被綁架的人,這完全說不通。所以這根本就不是綁架案,而是一場謀殺。”
“犯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錢,而是寺島雅人的命。可這就很奇怪了,兇手殺了人,帶走了屍體,爲什麼還要在第二天發來勒索信?”
諸葛看着落合健一,“是惡趣味?還是有別的目的?但不管犯人的目的是什麼,他都太蠢了,居然將屍體又送了回來。只是這又誕生了一個問題,他是怎麼做到的?”
落合健一怔神,“什麼?”
“我是問,他是怎麼樣將屍體還回來的。”諸葛摸了摸鼻子,“不瞞你說,離開後,我擔心殺手盯上你,一直在不遠處的房頂上監視着這裏。可後門直到大森先生聯繫我,都一直沒有動靜。也就是說,犯人是從前門進來的。”
落合健一失聲,“你一直在盯着這裏?”
“對。”諸葛說道,“所以犯人是怎麼做到的?難道是你大門沒關?”
“這...大概是丟進來的吧。”
“丟進來?”
諸葛擡頭對比着圍牆與屍體的距離,張開雙臂都不夠,甚至差得遠,“這...怎麼丟的?”
落合健一啞然,“我怎麼知道,我聽見動靜之後,出來查看就發現他的屍體躺在院子裏了。”
“對了,我的大門確實沒鎖,或許是直接推門進來的吧。”
諸葛笑了,“那他的膽子還真大,夜裏揹着屍體,不但要保證不被人發現,還要賭一手運氣,你今天沒鎖門。”
落合健一失笑,“你不是說過嗎,犯人有調查過我的情況,他大概是查到了,我晚上習慣不鎖門吧。”
說着他也是認真想了想,“我大概明白諸葛偵探的主張了,寺島是在離開我這裏之後沒多久就遇害了,這確實不能說是綁架。可要說這跟那兩個人沒關係,我卻是不信的。”
“因爲不會這麼巧的,寺島剛剛調查出結果,就遇害了。就動機而言,只能是他們。
而且諸葛偵探你難道忘了,寺島出事之前,我可是遭遇了暗殺,前天夜裏更是遇見了殺手。
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恐怕已經被殺了。
至於隔天發來的勒索信,大概是知道殺不了我,想要戲弄我。這是要打擊我的心態,讓我主動解散合衆黨。”
落合健一堅定道:“但我是不可能妥協的,他們殺害了寺島,那麼也別怪我將一切都說出去。”
夜晚十點十九分,警察與記者全都到了。
記者們想要衝進來拍攝照片,被帶隊的目暮警官攔在外面。
進院子時意外見到了諸葛,他滿臉驚喜的走過來。
正以爲會像往常一樣,能通過他迅速瞭解整個案件的情況,找到突破點時,諸葛一反常態的只是點點頭,然後就跟着落合健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