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記下這條信息,又問起他的狀態,“時隔兩年,還放不下是嗎?”
“是啊。”澤村俊感慨道:“是個情種呢,但也不壞吧。當年菜菜子不顧家裏人反對,跟他私奔去的京都旅行。
到了那裏之後,他去見了住在京都的朋友,沒想到起了大火,等回來時一切都晚了。他曾哭着流着鼻涕跟我說:如果那天他不出去的話,菜菜子或許就不會死了。”
“聽上去,是個相對軟弱的傢伙。”
“就是說啊,那傢伙,沒什麼硬漢氣質。”
澤村俊翻了翻抽屜,找出一張照片,那是他與水谷浩介以及本上菜菜子的合照,是某次聚會時拍的。
照片上,與本山菜菜子挺有夫妻相的就是水谷浩介了,給人的感覺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天真與稚嫩還寫在臉上,笑容也很燦爛。
“若是他們能順利結婚,一定會是對幸福的新人。”
澤村俊又在櫃子的名片夾裏找了找,翻出一張名片交給諸葛。
“這是本上菜菜子哥哥的名片,他人就住在千葉,如果要過去找水谷浩介的話,可以找他問問看。”
“多謝。”
“不用客氣,能見到諸葛偵探本人,我已經很高興了。如果能幫到你破案,那我會更加開心。”
“如此,我就不客氣了,這是我的名片。”
諸葛遞給他一張荊棘花名片,“以後遇到什麼問題,都可以找我。”
“問題的話....”澤村俊訕訕一笑,“還真有一個問題想請教,這個問題,我想了許久,都沒有答案。”
“如果是人生大事,那我恐怕也沒辦法替你解惑。”
“不,只是我學習路上遇到的一個障礙,如果是諸葛偵探的話,或許知道答案。”
“什麼?”
“我想知道,什麼是正義?”
諸葛啞然,你這還真敢問啊。
“正義,就是普通人的底線。抱歉,我研究的不深,只能給你這個答案。”
“普通人的底線,也就是說,只要不超出大衆所能容忍的範疇....”
這句話,越嚼越是覺得深奧,但隨之又冒出來一些問題,澤村俊張口欲請教,諸葛見狀急忙起身告辭。
他來這裏,是來打聽情報的,不是來進行哲學辯論的。
澤村俊也不是那般不知趣的人,只是臨行前,與諸葛互通了電話,還言,隨時歡迎諸葛前來做客,不用擔心他不在家,只要是他過來,都會有空閒。
千葉市,來到本上家門前,已經是夜晚七點。
按下門鈴之後,諸葛見到了本上菜菜子的哥哥,本上和樹。
他挺直着脊樑,穿着一絲不苟的黑色西裝,得知諸葛的身份,也不露怯。
“水谷浩介?”
本上和樹回首看了眼屋內,那裏,能聽見她母親正在念經誦佛,於是示意諸葛出去談。
“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聽見這個名字的了,抱歉,我也許久沒見過他了。”
“可他是你妹妹的男友,而且我聽人說,他每年都會過來一兩次,因爲菜菜子的忌日。”
“菜菜子....”
本上和樹走到路邊,靠在一處欄杆上,仰頭看着星空,“就算他來了,也不敢見我的。那個混賬東西,就是他,害了菜菜子。”
瞄了諸葛一眼,本上和樹說道:“算是吧,你還有什麼事要問嗎?”
諸葛啞然,“你知道我找本上和樹是要做什麼嗎?”
“我不在乎。”本上和樹直言道:“所以你還有什麼問題,快問。”
“那還是聊聊菜菜子的事吧,你有怨恨過他嗎?”
本上和樹滿眼詫異,甚至有些憤怒。
“菜菜子她可是我的親妹妹,如果不是那個混蛋騙了她,她怎麼會死,你居然問我恨不恨他?”
“可是,據我所知,她是出了意外。水谷浩介是不該將她丟下,但也不能說,全都是他的錯。”
“你是來給他求情的?”本上和樹直感一陣氣悶與煩躁,“別做夢了,我是不可能原諒他的。”
他低頭看了眼手錶,19時10分,是晚餐時間。
“我還有計劃表,如果沒別的問題,就請回吧。”
“計劃表?是幹什麼事,都有記錄嗎?”
“對。”
“那我能看看嗎?”
本上和樹停下,他轉身看向諸葛,臉色不豫,“這種事,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吧?請回吧,別再跟着我了。”
“別這樣,其實我是來調查一起連環殺人案的。”
迎着路燈,諸葛觀察着本上和樹的表情,“線索指向了水谷浩介,所以我纔會來拜訪打聽他的下落。”
“連環殺人案....”
本上和樹臉色微變,眉頭也不自覺的緊鎖,心神已經飄遠。
“對,就是那個麻將牌連續殺人案,我懷疑兇手就是水谷浩介。”
“他是兇手?”
本上和樹重複了一遍,眉頭漸漸放鬆,“不是沒有可能啊,不過,你有什麼證據嗎?”
“證據?自然是有的。”
諸葛自信昂首,“我可是名偵探諸葛誕啊,那有什麼謎題能難倒我,兇手留在現場的一筒與七筒,我已經破譯出來了。”
“哦?”本上和樹眼眸微眯,“那就是證據?”
“對,麻將牌指的是電梯,而上面的圓圈,指的是乘坐電梯的八個人,以及他們當時站的位置。”
“怎麼說?”
“兩年前,本上菜菜子與水谷浩介去京都旅行,七夕節那天,入住了一家旅館。”
諸葛觀察着本上和樹的神情,“可誰也不知道,那天旅館會起火,並封鎖了逃生樓梯,只能冒險乘坐電梯求生。”
“然而等進了電梯才發現,電梯限載七人,要逃命的卻有八個人,最後的結局是除了菜菜子,那七人都活了下來。”
“按照麻將牌上的位置,那時的菜菜子,應該是站在電梯內的纔對。”
本上和樹沉默了片刻,“是有人把她推了出來,我明白了,水谷浩介那小子,在給我妹妹報仇,倒是小瞧他了。”
諸葛點着頭附和道:“是啊,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因此不敢肯定,他是不是兇手。”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那時又不在現場,是如何得知那七人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