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田評價着三澄美琴的同時,瞥向旁聽席上的諸葛誕:“如果對方是男朋友也就算了,但這裏是法庭....”
這時他的眼神不可避免的與諸葛誕撞在了一起,那是怎樣的一種兇物啊,單單是對視一眼,就有種立馬會被斬殺的錯覺。
他急忙避開不敢再看,可因爲被頂層生物盯上,本能所導致的戰慄卻沒有停止的意思。
“異議這是對證人的侮辱”
龜岡提出了抗議,他不能讓烏田進一步打擊三澄美琴。
“抗議成立,請檢察官注意自己的言辭。”法官說道。
“失禮了”烏田連忙一鞠躬表示歉意。
隨後又匆匆看了眼旁聽席上的諸葛誕,他在心中不斷的安慰自己,這裏是法庭,沒人敢怎樣。
連續唸叨好幾遍,等那戰慄有所消散,他才繼續說道:“我沒有惡意,只是見證人再三的改變自己的證詞,怕她擾亂各位法官的思緒。”
“因爲她的話,已經讓一個人上當了。”
烏田說着看向了對面的櫻小路要一,緩口氣道:“騙了一個人還可以補救,但如果連神聖的法庭也被女性的恣意妄爲給擾亂,事態可就嚴重了。”
烏田的這番話,帶有濃濃的偏見意味。
別說是證人席上的三澄美琴與在場的各位女性了,就連不少旁聽的男性都覺得他說的太過分了。
“異議”
而就在龜岡又一次站出來抗議時,三澄美琴也坐不住了,她強調道:“這並不是恣意妄爲。我只是作爲一名法醫學者,陳述鑑定事實而已。”
見她上鉤,因與諸葛誕對視所帶來的戰慄完全消失,烏田心中自得一笑,攤手說道:“嘛,就是這樣。被人一說,立馬就感情用事了。”
“其實表現欲強也沒什麼,但這裏是法庭,不是你的秀場”
三澄美琴不可思議的看着烏田,她頭一回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就像是秀才遇見流氓,你講道理,他犯渾。不論你說什麼,他的迴應永遠是人身攻擊加不聽不聽。
三澄美琴忍不住的說道:“我個人的價值和證據有什麼關係”
“你滿口的女性,身爲女性也並非是我自己的選擇。”
“你出生的時候親自選了性別嗎沒人能自主選擇吧...”
一旦開口,她就已經屈從於憤怒,她的音調越來越高,語速越來越快,言詞也越來越激進。
旁聽席位上,諸葛誕一掌糊臉,明明告訴過她要小心陷阱了,終究還是沒忍不住啊,不過,還是忍不住給大拇指怎麼辦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爲會感情用事啊。
況且他是真的沒想到,烏田會說的那麼過分。
不負責任,任性、恣意妄爲,感情用事,沒有腦子,幾乎是所有能降低印象分的,全都加在了三澄美琴的身上。
“三澄醫生...”
證人被激怒,法庭的氛圍也是出了微妙的變化,龜岡無奈提醒道。
“....”
聽見有人呼喚自己,三澄美琴從怒意中回神。
她微微咬着嘴脣神色複雜,自己還是上當了。
畢竟沒人知道你是不是在說謊,此時就要看個人的資歷與性格,看看個人的公信力,是否值得信任。
而她剛纔的表現,無疑坐實了烏田的話,她是一位感情用事的女性。
感性就意味着容易被人左右,也就是說無法信任。
一旦得不到信任,那麼在法庭上,就已經失去了最大的武器。
意識到這一點後,三澄美琴抿着嘴,沉默着。
東京地方法院的休息區,走廊的長椅上,一審結束已經有15分鐘,三澄美琴依舊聳拉着腦袋。
東海林夕子坐在一把,她哈了口熱氣,把手插進兜裏。
“這下你真的成了感情用事的女性了呢。”
“那還真是謝謝你的誇獎了。”三澄美琴有氣無力道。
“不小心中計了呢。”
此時龜岡結束流程走了過來,他原本是想安慰安慰三澄美琴的,畢竟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被“批評”。
但見到她並沒有太過低沉,也是鬆了口氣。
“真的是非常抱歉。”
見到他過來,三澄美琴連忙起身鞠躬。
“哎呀。”龜岡連忙擡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對方是能夠顛倒黑白的烏田檢察官呢。”
“還有這樣的綽號嗎”毫無存在感的久部六郎嘀咕道。
“哪個烏鴉來了。”此時東海林撇過對面走廊,低聲道。
“嗯”
幾人看過去,烏田檢察官拿着皮包步伐輕快,可忽然有一人上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諸葛誕一直都在等他,見到他出來,從拐角處的柱子前堵住了他。
看着比自己整整矮了一個頭的烏田,諸葛誕感嘆道:“你還真髒啊,不擇手段的勝利,我無法認同。”
平淡的語調,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準備講道理。烏田也是這麼認爲的,直到那股強大的壓迫力撲面而來。
法庭上的戰慄,再一次的出現了。
他因憤怒恐懼顫抖着身體,咬着牙低吼道:“你的想法,我纔不管,這就是檢察官,是爲了99.9的有罪率”
“嘛,別這麼緊張。”
諸葛誕見他面目可怕,想到不遠處美琴還看着呢,便和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靠在他的耳邊,低聲道:“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但好歹去道個歉吧,這也是身爲男性的職責嘛。”
“不允許拒絕,不然,閹了你。”諸葛誕咧嘴一笑。
“開什麼玩笑怎麼能向女人低頭”
烏田想都不想的說道,可之後他就後悔了。
這個男人,或許真的會閹了自己
不這裏是法庭,他絕對是在嚇唬自己。但以這股可怕的氣魄來看,誰能確信在法庭之外不會發生那種可怕的事情
可惡啊...根本猜不透眼前這個男人的想法。
思考時,戰慄感依舊在不停息的影響着他,顫抖的身體,甚至連心底都開始發寒。
“我道歉。”
烏田的牙牀都快咬碎,但最終還是妥協了。
諸葛誕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收回了大劍豪的氣魄,讓出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