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對不起。”二壯一見到陸霆驍第一時間就道歉。“已經夠麻煩你的了，結果我還生病了。”
“這種道歉我不接受。”陸霆驍遞給妻子她最愛喫的甜品，又遞給二壯一份。“生病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了的，爲了這樣的事情道歉我不接受。”
“”
“不喫嗎”陸霆驍見他完全沒有要喫的意思，單手插兜。“是不喜歡喫甜品嗎”
“喜歡喫”二壯說着打開甜品，拿着勺子，含着眼淚的嚐了一口。“真甜，我已經很久沒有喫過這麼好喫的甜品了。”
“你們在離開我們之後究竟過了什麼樣的生活啊。”林安寧看見他這個樣子，心裏面像是被棉花堵住一樣的難受。“這次離開幾年啊。”
“我們”二壯纔剛剛開口，喉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我們其實過的挺好的，如果不是出了這個事情的話，這會兒，我閨女都可以上幼兒園了”
“所以孩子現在連幼兒園都還沒上”林安寧詫異不已的看着二壯。“是沒錢上，還是什麼原因”
“我們的錢，不夠”二壯默默地低下頭，胸口微微起伏。“我的積蓄，都用在了買房子上。我以爲，我以爲買了房子以後，我再出去打工什麼的，我們維持生活肯定是足夠的。可是我沒想到出去打工根本賺不到那麼多錢，甚至有些時候連日常開銷都不夠用”
“所以你是買了多大的房子”陸霆驍遲疑的看着他。“你們跟在我們身邊的那些年，我給你們存了不少錢，如果是普通戶型的話，你們應該還有剩餘的纔是。”
“買了二百多平方的”二壯在說這話的時候，很是沒底氣。“買了，繁華街的房子”
“噗”林安寧知道這會兒不應該笑，但還是忍不住笑了。“也就是說，你們把所有的積蓄都給買了這麼大的房子以後，才發現你們已經沒有其餘的錢用來生活了”
“是這樣的”二壯越想越覺得自己沒用。“是我想太多，我總以爲，總以爲其他的地方也跟陸先生這邊一樣這麼賺錢，但是沒想到別的地方還不如這邊的十分之一”
“你們”這會讓倒是換成了林安寧夫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二百多平方的房子，鐵妹每天收拾的時候也應該很辛苦吧”
“是啊。”二壯重重嘆氣，一種無力感襲來。“鐵妹每次在收拾屋子的時候都會怪房子太大了。她說如果當時買小一點的也就好了。”
“所以該說你們是真的沒錢，還是不會計劃着花錢呢”陸霆驍也不知道該給他們什麼定義好。“普通人家能在繁華街買一個八十平方的房子已經很不錯了。你們直接買了二百平方的房子，這麼算起來的話，你們其實是有錢人。”
“但是錢都買了房子。”林安寧接着丈夫的話說道：“導致他們沒有生活費，也無法維持日常開銷。所以，也應該算是沒有錢”
“我也不知道我們爲什麼會把生活過成這樣。”二壯有些時候其實也是有些後悔的。“早知道當初就買小一點的房子了，不聽那個賣房子的人的話了。”
“賣房子人的話”
“是啊。”二壯每次提起這個事情都會有些生氣。“我跟賣房子的人說我想要買個兩室一廳的，結果，他就給我推薦了這個房子，然後我就買了”
“還好你們只買一次房子。”陸霆驍聽到這裏，唯一能說出的只有這個了。“如果多買的話，你們一定會傾家蕩產。”
“我們已經沒錢了。”二壯重重嘆氣，把生活過的這麼糟糕也不是他本意。“現在我大哥又這個樣子，外面的人還要我們還錢”
“那些錢，不應該是你們還。”陸霆驍說道了重點上。“一碼歸一碼，他們農民工的錢，我可以幫忙要回來。但是，是誰拿着棍子打了你們兄弟兩個人，我們也會追究他的法律責任的。”
“他們其實也很可憐。”二壯聽見陸先生這樣說，忍不住想要爲他們求情。“他們幹了挺長時間的活了。也沒要到錢，所以纔會生氣打我們。”
“我知道他們不容易。”陸霆驍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我需要讓他們明白，這個世界上不僅僅只是他們不容易。即便他們很不容易，也不可以把自己的不愉快強行架再別人的身上，之後再對別人進行施暴。”
“”
“這樣是不對的。”林安寧其實也是這個意思。“如果因爲自己要不來錢，就可以打老闆身邊的人。如果我們坐視不管的話，以後他們不管到哪裏打工，都會用同樣的方式，最後就會發展成了地痞無賴的行爲。”
“我都聽陸先生和陸太太的。”二壯之前是不明白的，只是覺得大家都是可憐人。但是現在聽見陸先生和陸太太這麼說以後他就明白了。原來，陸先生和陸太太這麼做也是爲了他們好。“那我需要做什麼嗎我可以做什麼。”
“你可以作證。”陸霆驍大手溫柔的撫摸着妻子的髮絲，轉而看向二壯。“你只要到時候指認是誰打的你們，就可以了。其餘的事情交給我來解決，我不會讓事情做的太過，但教訓，還是要給他們的。”
“我只記得一個人的。”二壯想了想，最讓他記憶尤甚的只有一個人。“他嘴角有一道傷疤，所以說話的時候嘴歪，大家都叫他老歪嘴。”
“老歪嘴”陸霆驍在腦海裏面搜索二壯所描述的線索。“是不是個子不太高，穿着深灰色衣服的那個人”
“好像是”
“好像可不行。”陸霆驍說着拿出了手機，播放裏面的視頻拿給他。“你給我指認一下，這裏面這羣人，哪個是你說的老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