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陳毅主動伸出左手,掀起袖子,拳頭死死的握緊,露出胳膊上每一根清晰可見的脈絡。

    “來吧先生,給我個痛快,我實在太難受了。”陳毅的眼皮不規則的翻着,在昏死的邊緣。

    “傅慎言!別讓我對你徹底失望,求你,別那樣對陳毅!”我叫喊着,鼻腔一酸,眼睛就溼了。

    傅慎言的手朝陳毅的胳膊伸過去的瞬間,我別過臉,不忍看下去。

    慕容謹卻突然來了興趣,不顧我的拳打腳踢,捏着我的下巴,清醒逼迫我面對傅慎言給陳毅注射的畫面。

    我眼睜睜的看着繡花針粗細的針頭插入陳毅的血管,針管裏的液體隨着傅慎言推壓的動作逐漸進入他的血液,直至全部打完,陳毅朝天張着嘴,眼裏只剩下眼白,傅慎言剛把針管抽出來,他就抽搐了兩下身子,在地上翻滾磨蹭,露出欲仙欲死的神色。

    但很快,副作用隨之而來,也許是身體第一次接觸純度如此之高的冰,陳毅在短暫的迷幻之後,開始口吐白沫,鼻子也有血流出來,乍一看就像癲癇病人,隨時都有可能窒息。

    慕容謹和傅慎言的表情如出一轍,微眯着眸子靜靜的等待着,等陳毅撐過去,或者,死掉。

    欣賞好戲也讓慕容謹對我的控制放鬆,一個人終究要比兩個人容易對付,趁他不注意,我擡腳一腳踩在他蹭亮的皮鞋上,衝過去將陳毅護住,隨即按下了120的號碼。

    等待接聽的同時,我掏出包裏早就準備好的小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要麼,等救護車來,要麼,我和陳毅一起死,你們一個都別想高興。”

    傅慎言眸光微斂,“送到醫院,他也只有被強制拘留一個下場,你真以爲是在爲他好。”

    “你閉嘴。”女人正在氣頭上,是不會理會眼前這個人是不是真愛的,“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終於受不了了嗎?”慕容謹撐着膝蓋,彎下上半身湊到我面前,揚起嘴角,眼裏卻沒有絲毫笑意,“來,告訴我,現在你對傅慎言,還有多少愛?”

    我發誓我真的很想破罐破摔,就如他所願,昭告天下這遊戲我不玩了,傅慎言要自尋死路就讓他去死,我什麼都不管了。

    可偏偏就是慕容謹這個眼神讓我有一種不受控制的勝負欲,腦子裏不斷有一個聲音在提醒,眼前的不是人,是魔鬼,人和魔鬼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人有憐憫之心,不會趕盡殺絕,但魔鬼不會。

    你見過哪一隻老鼠能在貓口中活下來。

    玩膩了,翻了,最後也只有一命嗚呼這一個下場。

    直覺告訴我,如果現在認輸,我們誰都活不了。

    這時電話接通了,聽筒裏傳來女人溫柔的問候,“你好,這裏是120急救中心,有什麼我能幫您?”

    我握緊手機,猛地吸了一口氣,將電話掛斷,隨即猛地站起身,迎着慕容謹疑惑的視線,直接走到傅慎言身邊,踮起腳,摟住他的脖子就親了上去。

    傅慎言起初被嚇了一跳,呼吸一緊,反應過來之後,掙扎着將我推開。

    踉蹌了兩步,我才站穩,卻抑制不住滿心的狂喜。

    身體的反應是最誠實的,我要確認的事,現在有答案了。

    轉頭看向慕容謹,他雙脣緊閉,眼底藏着壓抑的怒氣,顯然被我的舉動激怒了。

    那麼,就再火上澆點油吧。

    “你說得對,三觀不同的人真的沒辦法生活到一起,可是和傅慎言相比,三觀真的不值什麼錢,所以,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加入你們,拿出我所有的錢陪傅慎言玩,這樣,我們又能繼續相愛了,我說的對嗎,謹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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