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謹也不惱,起身走向浴室,站在洗手檯前,一邊整理儀容,一邊慢悠悠的說道,“剛從姓邢的女人那兒接手的場子,還以爲你會感興趣。”

    “你要帶我去巡場?”我沒出息的把頭轉了過去,得不到電腦裏的數據,拿個安慰獎好像也不錯。

    不過巡場這種事,和做生意的時候視察差不多,帶的都是最親近的人,看樣子我在沒慕容謹心裏的位置又上了一個臺階。

    一想,也不等慕容謹接話,我便起身進了臥室,拿起牀上的衣服,鑽進被子裏迅速換裝。

    慕容謹的臥室是開放式的佈置,客廳和臥室之間只有一道門框,沒有其他的遮擋。

    換好衣服從被子裏鑽出來,頭頂早成了雞窩,只好盯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打算到浴室去和慕容謹搶鏡子。

    幸運的是,我出去的時候慕容謹已經安然的坐在沙發上等,省去了一場小摩擦。

    一切準備就緒,坐上慕容謹的車,在一天一夜的停留之後,終於離開這荒無人煙的地界。

    慕容謹並沒有將電腦帶上,也就是說只要有人闖進去,完全有可能拿到裏面的數據,可惜的是我沒有手機,無法通知任何人,只能眼睜睜看着這個機會白白丟失。

    電視上,慕容謹所說的“場子”,一定是在燈紅酒綠的聲色場所,接着晃眼的燈光和嘈雜的聲樂做掩飾,暗地裏進行交易。

    但當他把車開進一處破敗的村落,我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見識淺薄了。

    村子不大,進村的路只有一條,勉強能容下慕容謹龐大的車身,但羊腸小道卻是四通八達,隔幾步路又會出現一個巷子,衣着樸素的孩子在其中嬉鬧,三兩下就沒有了蹤影。

    歲數大一些的孩子會追着車一路不停,大抵是村子裏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的豪車出入。

    一直到車子開不進去,慕容謹才下車,帶着我一塊步行進入。

    沒多久,就進了一間簡易搭起的木棚,裏面的人多且雜,有賣“貨”的,有運“貨”的,無一例外,全都穿着破舊,給人的感覺就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慕容謹的反應和我相差無幾,聞到村民身上散發的體味時,不加掩飾的拿起口袋巾捂住了口鼻,皺着眉頭煩躁的說,“也許我應該早點來拯救這裏。”

    他自認爲他的工廠是最完美的藝術品,將販毒當成藝術。

    “慕容先生。”對着我們打招呼的西裝男,應該是這唯一直屬於慕容謹的手下。

    慕容謹的眉頭還是緊緊蹙着,渾身都充滿了對這個平民區的不適。

    西裝男這時開始解釋交易的過程。

    “這裏是整個村子散貨的集中點,負責對接的是本村村長,其他村民負責根據下單需求運貨,村子裏錯綜複雜,買咱們貨的人有村民接應,可以很快脫身,一旦有條子上門,或者抓住任何一個村民的把柄,全體村民會出面阻止,要想在村裏抓人,除非將整個村子連根拔起。”

    不得不說,邢菲這一招牽一髮動全身,的確別出心裁,正好利用了法不責衆,刁民難管這兩點,就算事發,在這種地方,執法也有相當大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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