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在後院專心釀酒,不過多多少少還是能聽到前面聊得內容。

    這天結束的早,丁琬就坐在凳子上,看着依舊忙碌的趙磊,道:

    “哎,你年紀也不小了,沒打算說親的事兒?”

    趙磊先是一愣,隨後不好意思的臉紅、低頭。

    喲,這是什麼反應?

    如果害羞,應該直接拒絕啊。

    一旁的三順聞言,湊熱鬧的道:

    “嫂子還不知道呢吧,這小子早就有目標了呢。”

    “可不是嘛。”

    幾個小子跟着起鬨,趙磊難爲情的輕斥着:

    “去去去,有你們啥事兒,趕緊幹活。”

    這般樣子,丁琬也上來了好奇心。

    “咋,真有目標了?咱們村的?”

    話落,趙磊的臉更紅了。

    很明顯,她猜對了。

    見他不吱聲,丁琬微眯着眼睛,仔細在腦子裏扒拉着村裏跟他差不多的姑娘。

    一共有三個年紀相當、沒有定親的姑娘。

    張慶年的妹子,張慶雲。

    三順的姐姐,連芳。

    還有就是蔣文平的小女兒,蔣嬋。

    肯定不是連芳,不然三順不能那麼打趣。

    張慶雲的話……平日就在酒坊,如果有事兒早就聽到風聲,不能等到現在。

    這麼一想下來——

    丁琬八卦的走到跟前,壓低聲音,說:

    “是不是蔣嬋妹妹?”

    說話間盯着趙磊,見他臉色通紅,不用回答都知道答案了。

    豎起大拇指,笑眯眯的道:

    “不錯,有眼光。”

    蔣嬋是蔣文平的小女兒,嬌寵是肯定的,不過小姑娘並不驕縱。

    在村裏也是數一數二的好名聲。

    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秋收不用她,她就上下午去地裏送水、送飯。

    恬靜的樣子,彷彿不屬於這個村子一般。

    酒坊因爲醃肉的緣故,蓋了豬圈。

    丁琬有可憐村裏的幾個鰥夫,找他們過來餵豬,提供喫住地方。

    小姑娘知道後,得空就跟着母親、嫂子一起做衣衫,然後交給丁翠蘭,讓她幫忙轉交給那些老人。

    每個月都會來一次酒坊,還會給劉鐵柱的兒子劉堯旭做。

    大家對她都稱讚連連,也有不少惦記她的。

    趙磊找她,也算門當戶對呢。

    想到這,丁琬打了記響指,道:

    “喜歡就抓緊。蔣嬋那姑娘不錯,村裏也可多惦記的呢。”

    趙磊清了下嗓子,沒有吱聲,不過心裏倒是有了主意,打算等徹底把桑落酒接起來後,再跟父親說。

    趙家在村裏的房子,從趙巖分家開始蓋。

    一共起了三個院子,趙剛一步到位,不偏不倚。

    孫子沒成親,就在老宅住着。

    成了親,立馬踢出去,自己另過。

    絕對不能再出趙巖媳婦兒那樣的事情。

    兄弟三人打小感情就好,如今並排住着,離得不遠,他們各自都很高興。

    前後都是園子,種菜、養雞,綽綽有餘。

    每戶蓋了五間房,東西兩側,一邊是廚房,一邊是倉房。

    房間裏的傢俱一應俱全,趙巖媳婦兒因爲懷孕,所以家裏的碗盤啥的,都是婆婆跟嬸婆婆一起置辦。

    雖然還是由隔閡,不過平日相處間,大家還是可以避諱,不至於太過尷尬。

    這天酒坊下工,趙巖趁着大家沒散,大聲的說:

    “各位,明兒我搬家,晚上得空過去喫頓飯,大家聚聚。”

    趙巖在酒坊人緣不錯,誰家有個大事小情,他都會去。

    所以這會兒他搬家,酒坊自然沒有不捧場的道理。

    紛紛點頭,說着明兒下工就去。

    大家說着“恭喜”的話語,紛紛散去,丁琬跟丁翠蘭沒着急走,就在談事屋討論給趙巖撂鍋底兒的禮。

    研究來、研究去,最後還是決定去他們家瞅瞅,看缺什麼再給置辦。

    趙巖兩口子不缺錢,給錢也顯得沒誠意。

    來到新房,趙海林跟丁文海他們都在,擱院子裏搭爐竈,等明兒晚上喫飯。

    廚子已經找好了,還是外村的馮廚子,正炸丸子啥的呢。

    趙海林看着他們姑侄倆進來,指着正屋道:

    “快去,快去,你嬸子、弟妹他們都在,青山媳婦兒也過來了。”

    丁琬點點頭,跟着小姑姑一起進屋。

    正屋跟村裏主屋都一樣,分東西兩屋,帶倆爐子,還特意在外屋地打了碗架子。

    這樣冬天在屋子裏做飯,省得遭罪。

    東屋是兩個竈,一個大鍋,一個炒勺。

    推門進屋,屋子很大。

    地上能放一個大圓桌子,還富富有餘。

    扭頭看炕,就算有炕屏,還能睡四個人,真是不小。

    瞧着炕上鋪的軟墊,搭眼就知道,瑞福祥的東西。

    不便宜呢。

    “哎喲,致遠娘來了,快快快,炕上坐。”海林家的邊說邊招呼。

    海橋媳婦直接拉着丁翠蘭,把人按到炕上,道:

    “東西都準備好沒?你這次走,過年就不回來了吧。”

    丁翠蘭笑着頷首,打量着屋子一番,說:

    “這房子蓋得周正,屋子也收拾的好,真不錯。”

    “那是啊。”海橋媳婦不住點頭,“都是我公爹幫着張羅,他們幾個小的,壓根沒有主意。”

    丁琬看着靜靜坐着的趙巖媳婦,問:

    “你咋樣,吐不?”

    趙巖媳婦點點頭,面色微紅的回答:

    “吐,喫不對勁兒就吐,吐完我再喫。”

    丁琬聞言點頭,笑眯眯的說:

    “那裏不舒服就跟你婆婆說,你婆婆對你肯定沒說的。”

    趙巖媳婦“嗯”了一聲,道:

    “有娘還有嬸子,我的確躲懶不少。明兒搬家,酒席啥的我都沒管。”

    “那是應該的,你現在是雙身子。”丁翠蘭寬慰。

    生怕她有心理負擔,再沉心啥的。

    海林媳婦當然也不會計較這些,兒媳婦懷孕,天大的事兒都沒有她身子重要。

    一邊給他們倒水一邊說:

    “這也是國喪結束了,不然也不好這麼大張旗鼓。”

    丁琬聞言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

    其實國喪早就結束了,不過她突然這麼說,還真讓丁琬有些難受。

    不知京城那邊的蕭逸帆怎麼樣了。

    還有她丈夫徐永涵,是不是還那麼忙。

    夜鶯應該到京城了吧,相信也能勸阻太子,別那麼拼命了。

    “對了致遠娘,你啥時候回府城?”

    “我?後天吧。”丁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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