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丁琬他們出發上京的前一天,鷹衛就發出消息。

    等消息到達經城市,正好當時徐永涵在東宮,跟太子商議西北掛帥的事兒。

    像他這種戰場上混起來的人,從上到下就一個想法,有戰必戰。

    雖稱不上好戰,但也絕不會躲戰!

    太子懶得跟他墨跡,把剛得到的消息扔給他,隨後繼續看別的。

    徐永涵把懷裏的字條拿起,看到上面寫的內容,嘴角上揚,掩飾不住的高興。

    不錯,媳婦兒還真守信,中秋之後就回來了。

    太子本來還被密信上的事兒煩心,見他這麼掩飾不住的笑,嫌棄的撇嘴,道:

    “還去不去西北掛帥了?”

    “……去,去。”徐永涵再次點頭。

    太子驚訝,“你媳婦都要回來了,你還去?”

    “這不衝突。”徐永涵笑着搖頭,一臉諂媚的說,“主子,我現在才正三品,我得趁着年輕往上衝。”

    太子食指憑空虛點,道:

    “你急什麼?你見哪個御前大統領只是三品?你得給本宮時間,懂不?”

    徐永涵聞言起身,單膝跪地。

    “怎麼,這就要謝本宮了?”太子得意挑眉,一副“你好沒出息”的樣子。

    徐永涵擡頭,不卑不亢的開口:

    “多謝主子籌謀,屬下愚鈍,只想靠自己來掙得一切。如果事事都讓主子籌謀,屬下就算官居一品,底氣也不足。”

    “嘿~你還來勁了是不?”

    “主子,屬下就是鄉野村漢,只認一個‘靠自己’!”

    太子聞言蹙眉,俯身歪頭看他道:

    “怎麼,你還真想去西北?”

    “是!”

    “你是不是傻!多少人想留京城沒機會,你……你知道你這行爲用你們家鄉話叫什麼不?”

    徐永涵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欠兒噔!你說你咋這麼欠兒呢?!”

    太子氣呼呼的自問自答,根本不管徐永涵的面子掛不掛得住。

    好在殿內就他們倆,徐永涵也不覺得丟人。

    “主子,您說的屬下都懂。可保護京城跟駐守邊境,屬下還是希望能去邊境。那裏事兒不多。”

    徐永涵一個沒摟住,直接把實話說出來了。

    這可把太子的肺,險些氣炸了。

    “騰”地一下站起身,徐永涵急忙雙膝跪地,耷拉着腦袋。

    “你還知道京城一堆爛事,你知道你還走,你長沒長心?嶽漢明誰惹得?你媳婦兒,你媳婦兒知道不!”

    “那,那也是因爲……”

    “你閉嘴——”

    太子氣呼呼的在殿內來回踱步,幾圈後停下,又道:

    “你倒知道撿輕鬆,上戰場。京城這邊不管了?貴妃娘娘喪子的事兒,你查清楚了嗎?你外祖父的事兒,你整明白了嗎?你走,炕頭走炕梢——”

    徐永涵擡頭,看着一臉恨鐵不成鋼的人,抱拳拱手。

    “主子,屬下心裏清楚,您這麼做是爲了什麼。外祖父跟貴妃娘娘等一切事宜,錢將軍一直都在跟,他完全可以勝任。您這樣做,無非就是……”

    “他是能勝任,可他後面的錢家,正虎視眈眈。老子要的是乾乾淨淨的寒門,你別特孃的自以爲是、自作聰明。”

    “……屬下沒有。”徐永涵搖頭否認,“主子就是……”

    仍舊不等他把話說完,太子強硬打斷——

    “你真當本宮非你不可?徐永涵,你小子別不知好歹。”

    “殿下,徐將軍有此想法,也是我朝之福,殿下何苦動這麼大的火?”

    夜鶯邊說邊走進來,手裏還端着托盤。

    湯盅裏飄出的屢屢鮮香,讓人味蕾大動,也讓生氣的太子,減幾分憤怒。

    夜鶯把東西放下,太子就走過來,拽住了她的手。

    兩個人才和好,正是膩歪的時候。

    夜鶯知道他的脾氣,倒也沒往回抽,而是衝着徐永涵,道:

    “徐將軍,天兒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徐永涵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

    既然人家不想他去,他再請命也於事無補。

    起身行禮,躬身退下,不敢再提。

    人走後,太子拍了下桌子,道:

    “這個不識好歹的玩意兒,要不是看在他們老徐家就剩下他,老子早把他扔出去了。”

    夜鶯聞言,用另一隻手撫平他的眉頭。

    “你啊,就喜歡說氣話。你這麼照顧他,還不是因爲他大哥救你一命?”

    “可他不領情啊!”

    “他怎麼領情?”夜鶯反問,“他若是倚仗徐大可救你的那點恩情,你還能這麼重用他?你多管閒事,試探他媳婦兒,不也是因爲徐大可嘛。”

    “纔不是。”

    “你就嘴硬吧。”夜鶯搖搖頭,深吸口氣又說,“其實你心裏清楚,他不是挾恩之人。說起來你們來纔是真愛,我這就跟……唔——”

    夜鶯話沒說完,脣兒被他狠狠吮吸。

    吸得力氣特別大,都疼了。

    連推帶打,好不容易把人推開,夜鶯氣的跳腳——

    “要死啊,那麼大力,疼死了。”

    太子看着被自己吸腫了的脣兒,得意的挑眉道:

    “誰讓你胡說八道。本宮是斷袖之癖的人?”

    伸手把人摟在懷裏,捏了捏她的鼻樑,說:

    “爲了你,側妃、正妃一個沒有,你還編排我,有沒有良心?”

    面對這樣的指控,夜鶯無話可說。

    聳聳肩,順從的環住他的勁腰。

    好一會兒,才淡淡的道:

    “小九那邊蠢蠢欲動,你確定不給她下旨賜婚?”

    “不下!”太子想都不想,直接拒絕,“蕭逸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本宮決不能因爲‘顧全大局’這樣的爛藉口,把他推進火坑。”

    把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說成是“火坑”,普天之下也就這位了。

    夜鶯站直身子,把湯盅裏的湯盛出一些,端給他,說:

    “喝點鴿子湯吧,晚飯你沒用多少。”

    太子坐在圓桌前,拿着勺子攪合,遲遲沒有動。

    夜鶯緊抿嘴角,想着剛剛得到的消息,說:

    “子允,鷹魂那邊傳來消息,朝麗國這次的新君,是女子。”

    “嗯,我知道,鷹衛的密信也到了。”太子長嘆口氣,冷笑着搖頭。

    朝麗國君有女君王的先例,這一次的這位,跟西北邊境也是熟識。

    早幾年女扮男裝,掛帥出征的洪雲將軍,如今的朝麗新君——苟紅雲。

    太子放下的勺子,微眯着眼睛道:

    “我說先些日子小九爲何主動聯繫嶽漢明。看起來這消息,她比咱們知道的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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