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蝗災各地發放賑災糧,然後朝廷糧庫過後補充。
如果真的分了好大一筆,那各地的糧庫鐵定不滿。
這是什麼?
這是下一次出事,要出人命。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是草菅人命。
果然京官的膽兒肥,比偏遠的官員還要膽兒粗!
整件事情因爲一個舒梓杉被爆出來,巧合嗎?
不,這裏面鐵定有徐永涵的手筆。
但只是一個徐永涵還不夠,還得……
“啊?!”
“啥?”百靈挑眉。
丁琬戲謔的勾勾手指,等人來到跟前後,說:
“晨起聽我家小丫頭講,舒梓杉帶了不少武林人士,過去鬧場子。這些武林人士……該不會是你們的人吧。”
“…………”
百靈錯愕的樣子,證實了丁琬的想法。
“你們也太狠了吧,對自己都下那麼中的手?那塊裝飾我看過,很精緻的,就那麼砸了?”
百靈見不需要隱瞞,索性聳聳肩,道:
“這有啥,讓鷹爪再雕唄。”
鷹爪?
丁琬蹙眉,難以置信的看着她,說:
“你們那裏的人,是不是什麼都會啊!”
百靈沉思,隨後點點頭,道:
“差不多吧。主子當年用皇上給的人,各地收流浪孩兒。等通過第一階段,就按照大家的意願,各自專研。有學醫的,有算卦的,有雕刻的,有行軍佈陣的,也有男扮女裝混青樓的……”
百靈喜歡說些鷹巢的瑣事,大多無關緊要,聽者覺得熱鬧,她說的也熱鬧。
“……差不多就是這樣,舒家這次在劫難逃,連帶着他小舅子,就是湘妃孃家的表親,也夠嗆了。”
丁琬給她茶杯上續水,淡淡的道:
“這就是拔出蘿蔔帶出泥。”
“嗯,對。”
丁琬看着她的樣子,上揚嘴角。
現在只是一個湘妃孃家表親,但若再往下查,就不是表親那麼簡單了……
……
事情發酵的速度很快,到了下午,武學堂那邊都動了。
正好正值這兩日武學堂大休沐,上下整頓,連院士帶夫子,一次性清了三十餘人。
三十餘人是什麼概念?
一個夫子的月錢,是二十兩銀子。其餘人都算作是夫子,那這一個月下來就是小七百兩銀子。
但不會只是七百兩,只會更多。
一年下來,那就是上萬兩雪花銀。
更重要的是這三十餘人根本見都沒見過,哪兒冒出來的?
這下,徹底“捅破天”了。
武學堂是太子殿下親自督辦,鎮遠侯落實。
如今爆出這樣大的醜聞,鎮遠侯難辭其咎,再加上牽扯實在太多,一人抗下所有。
本想保全其他同僚,方便日後撈他。
沒想到太子直接把武學堂,交給虎威將軍徐永涵來管。
這可是最近殿下面前的紅人,掌管巡防營、羽林衛,如今再加上武學堂。
更重要的是,人家誰也不走動,整個一汪大清水。
徐永涵因爲接掌了武學堂,所以宮中羽林衛的職位就卸下了。
至於是誰接的不清楚,鐵定不是各大家族舉薦的人。
有老臣進宮,大着膽子像皇上諫言,可最終都是一個結果:
這些消息,不知從哪兒漏出來,京城一時間開了鍋。
老百姓有說皇上老了的;有說皇上想退位的;還有說太子殿下等不及,想篡位的……
謠言而已,從哪兒傳出來的不打緊,打緊的是宮裏聽到了會如何反應?
丁琬雖不操心這些,可每每聽到,還是心驚膽戰。
好在這些謠言,因爲初八的茶樓開業,沖淡了許多。
不得不說,譚遷、夜鶯、丁琬三人合作的茶樓,絕對是京城第一。
從門臉到內部,無不展現兩個字:奢靡。
來這裏喝茶,沒有百兩銀子不要想。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銀錢,既如此,那就給你一個花費的地方。
從三樓一路下到一樓,丁現拉着徐致遠,一言不發。
就是徐致遠自己,都驚住了。
看着一樓大廳東邊的臺子,碰了下丁現,問:
“舅,哪個是幹啥的,唱曲兒嗎?”
丁現去過遼東府的茶樓,聽到這話後笑着說:
“應該是給琴女彈琴的地方。來着喝茶喜靜,哪有唱曲兒一說。”
“喲,這不是徐致遠嗎?你怎麼會來?”
不算太和諧的聲音傳來,讓甥舅倆全都轉頭。
是一個半大小子,比徐致遠要大兩歲。
丁現瞅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心知這應該是外甥武學堂的同窗。
徐致遠顯然也不待見他,敷衍的“嗯”了一聲,拉着丁現就往前走。
剛走兩步,那小子便衝過來,攔住去路,道:
“跟你說話呢,跑什麼?咱好歹也是同窗一場吧。”
徐致遠蹙眉,淡淡的說:
“褚寶成,在武學堂咱是同窗。可出了武學堂,咱們之間沒關係。”
丁現聞言沒有微皺,上下打量這位褚寶成。
“嘿~我說徐致遠,你這人挺沒勁啊!不管怎麼講,咱們也算熟識吧,在茶樓碰到我跟你打聲招呼,你不帶這麼狗坐轎子——不識擡舉吧。”
話落,不等徐致遠開口,丁現直接幽幽地道:
“這位褚小公子的家風真不錯,出口成髒,好家教啊!”
“那是!”
“噗嗤——”
徐致遠沒忍住,笑過之後擺手解釋着說:
“髒,髒話連篇的髒。”
“你——”褚寶成上下打量着丁現,腦子裏不認識。
又看了看徐致遠,蹙眉問:
“你誰啊?”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罵我外甥,我不樂意。”
褚寶成聞言,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道:
“喲,原來是徐致遠的舅舅啊。從遼東來的?”
丁現溫和的笑了下,沒有否認。
褚寶成見他這般,譏笑着道:
“遼東遠來時刻。徐致遠平日的花費不多,你們來着給得起錢嗎?”
說完又擺擺手,一副“不用慌”的樣子,又道:
“放心放心,我爹跟他二叔同朝爲官,你們今兒的花費,都算在小爺賬上。這點子茶錢,小爺請得起。徐致遠,怎麼樣?”
得意洋洋的樣子,真是讓徐致遠好想抽他。
不過看着大舅舅懟人來了興致,他反而就不着急了,有人護着多好啊,他樂意“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