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翠蘭一聽這話,忙開口說:

    “親家嫂子啊,我覺得你該把周氏的東西封上。如今她被休了,誰知道周家會不會來討要東西啊。”

    “他還敢來討要”耿氏驚訝出聲,難以置信的蹙眉說,“他妹子偷了我家那麼多銀子,他還有臉來要”

    柳氏細細琢磨小姑子的話,點點頭,說:

    “不是不會來的啊那個周小賴,可不是省油的燈。骨頭渣子都能炸出骨髓,黑着的。”

    丁琬前世對周小賴的印象不多,偶爾幾次看到,都只是他在花街充大爺的樣子。

    如今想來,周氏從她這弄到的錢,都貼補了周小賴。

    而周子旭呢,估計也是“孝順”那個大哥了。

    想到這兒,丁琬開口建議着說:

    “要不明兒讓我二舅過來一趟吧。”

    “找你二舅幹啥啊”柳氏問着。

    “我覺得我小姑說的有道理。咱們把周氏的東西清點、查封,這樣周家來拿,直接給他。有官府的封條,相信他們也不敢造次。”丁琬說着自己的想法。

    這事兒可大可小。

    不過她可不希望跟無賴攀扯不清。

    耿氏坐在炕上,不在意的說:

    “這倒不用。大周朝對嫁妝有言明。如果女子犯了七出被休,有子嗣的,嫁妝就留給子嗣。不過周氏也沒啥東西,他們願意來拿就來拿,沒必要讓官差再來一趟,折騰。”

    丁翠蘭疑惑的丁琬,無聲的詢問有沒有這事兒。

    丁琬很茫然。

    她是念過書,但是對律法懂得不太多,尤其是嫁妝這一塊。

    出嫁時,父親只是潦草說了幾句,她也沒正經聽。

    那會兒光顧着害羞了,怎麼可能記得住。

    婆婆竟然知道的這麼清楚

    柳氏第一個緩過神,看着親家母笑呵呵地說:

    “你就別跟我們客氣了。那是我親弟弟,就是自己家人。他來一趟沒啥,貼個管家的封條,省得他們來鬧騰,鼎好。”

    耿氏見她堅持,也笑呵呵的頷首。

    既然人家不怕折騰,那她也就不客氣了。

    “親家母,謝謝了。”

    “唉,一家人,說那麼外道幹啥。這幾天我就讓珏兒在你這睡,也好有個照應。”柳氏認真的說。

    耿氏點點頭,看着窗外背書的兩個孩子,嘆口氣,道:

    “這幾日,辛苦小舅爺了。”

    “娘,你別這麼說。”丁琬笑着推了一下婆婆。

    還“小舅爺”,九歲的小舅爺嗎

    丁文江半路遇到了丁文海一家,坐着板車回了村。

    途中,已經把白天發生的事兒,跟弟弟、弟妹說了一遍。

    丁文海氣的夠嗆,趙氏就沒什麼反應。

    當然,也不能奢求她有什麼反應。

    不幸災樂禍就不錯了。

    家人都回來了,丁翠蘭幫着柳氏擺飯。

    兩個嫂嫂,她跟大嫂最好,跟二嫂就一般般。

    主要是二嫂總跟她計較,打她懂事兒開始就是。

    飯菜擺好,丁母給兒子添好飯,道:

    “縣衙那邊咋樣了咋判的”

    丁父、柳氏、丁翠蘭,三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看着丁文江。

    丁秀才也沒隱瞞,將縣裏的判決說了一遍。

    因爲人證太多,事情板上釘釘。

    周子旭、周氏不想認也得認,更何況王五在逃。

    王五不逃,三個人統一口徑倒有可能辯一辯。

    可是這麼一逃,明顯就是不打自招。

    “周子旭去苦窯充公五年。周氏不守婦道,坑害村民、婆家,流放一千里外的軍營,充當軍妓。”

    丁父聽了沒什麼反應。

    丁母氣呼呼的,道:

    “該,活該。不是守不住嗎守不住就去軍營當軍妓,讓她守不住。”

    “你這老婆子,胡說八道啥玩意,孩子都在呢。”丁父咂舌輕斥。

    丁母這才發現閨女、孫子都在,忙不迭擺擺手,道:

    “喫飯,喫飯。食不言、寢不語。”

    丁文江看着飯桌欲言又止,扒拉一碗米飯後,說:

    “孩子他娘,我想回房了。一會兒你跟我一起去琬兒那。”

    “知道了。”柳氏點頭。

    丁母喝了口豆角湯,看着大兒媳,說:

    “珏哥兒他娘,一會兒我也跟你過去瞅瞅。出這麼大事兒,我得去看看琬兒。”

    “行,收拾完咱就去。”柳氏頷首。

    喫過晚飯,柳氏本來打算要把碗刷好再走。

    不過丁翠蘭沒讓,一邊推,一邊說:

    “有我在,還用得着嫂子了趕緊跟娘去親家那邊吧。”

    丁母見閨女這般說,附和着頷首,道:

    “是啊,珏哥兒他娘,回去換身衣服,咱們這就過去吧。”

    柳氏見狀,也不再推辭,捏了捏丁翠蘭的臉兒,說:

    “嫂子謝謝你啊。”

    “看嫂子說的,快去吧。”

    柳氏起身回屋,趙氏嗤鼻一記,道:

    “小姑對大嫂是真沒說的,這要換做是我”

    “換做是二嫂,我也這麼做。”丁翠蘭忙不迭接話。

    做不做到時候看心情,反正先說些好聽的。

    丁文海瞪了一眼趙氏,憤憤的道:

    “咱倆一天沒着家,家裏家外都是大嫂跟翠蘭。你做二嫂的,不該擔着點兒”

    “我”趙氏被懟的語塞,不樂意的嘟囔着,“我就那麼一說,我還能真不做”

    沒法子,明兒還得回孃家幫着幹活兒,板車他們還得用。

    丁翠蘭瞅着二嫂的樣子,衝二哥眨了眨眼睛,一切盡在不言中。

    丁母也懶得跟他們摻和,起身回屋換衣服去了。

    東跨院這邊,丁文江一看到媳婦兒回來,急忙問道:

    “珏兒呢去哪兒了喫飯咋沒看到呢”

    柳氏一邊拿衣服一邊回答說:

    “珏兒在琬兒那邊呢。我讓他這幾日都陪她姐,到底這王五沒抓到,我怕那傢伙回來報復。”

    丁文江聽到這話,緩緩點頭。嘆口氣,坐在炕上說:

    “是啊,這傢伙一天不抓到,咱們都得提心吊膽。膽兒真肥啊,居然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唉,咱們倆,識人不清”

    柳氏拿出外出的衣服,邊換邊說:

    “那有啥招,不就尋思那還閨女的妯娌,照顧着點兒,閨女也有臉。算了,不說這個了。那周子旭咋說的,爲啥偷那二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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