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子,冒昧問上一句,多了二畝地,你們家可種的過來”
丁琬誠實的搖搖頭,回答:
“種不過來,不過會找人幫忙。”
丁翠蘭突然想起什麼,拉着丁琬道:
“琬兒,你那會兒說要釀酒,什麼時候開始啊要我說,王五家的地反正也都是你的了,來年就都種高粱。”
丁翠蘭這麼一說,衛廖、蕭逸帆的視線,全都看向了丁琬。
丁琬尷尬的笑了笑,輕拽姑姑一記,沒有吱聲。
蕭逸帆對丁琬一直都很好奇,如今見他們姑侄這般,更是不會放過機會。
“不知徐娘子要釀什麼樣的酒呢”
外面趕車的車伕,明顯身子一震。
奇怪,少爺啥時候這麼好信兒了
丁琬倒也沒有隱瞞,畢竟後續還要跟他合作。
看着他,笑說:“打算釀一些與衆不用的。具體什麼樣還沒想好,我得再琢磨琢磨。”
這樣的回答,讓衛廖跟蕭逸帆更加迷茫。
丁翠蘭在旁好心的提示:
“哎呀,就是我大哥學堂有一本釀酒大全,我侄女想按照上面的釀一些看看。”
衛廖聞言挑眉,驚訝的看着丁琬,說:
“就是你爹在縣裏抄回來的那本書”
“對。”丁琬頷首。
衛廖一聽這話,好笑的搖搖頭,道:
“那書上的內容我也看了,你還是別弄了,不靠譜。”
“哦怎麼個不靠譜衛兄說一說。”蕭逸帆來了興致。
他算看出來了。
這位徐娘子是個保守、有想法的人。
如果她想做,那勢必就是可行的。
可衛廖居然說“不靠譜”,那他還真得聽聽。
“那本書上有一大部分都在講什麼蒸酒揮發的事兒,不說旁的,就是那個籠屜便很難找。上哪兒找那麼高的東西”
丁琬笑而不語,扭頭看着車位。
蕭逸帆跟衛廖仍舊再說,不過丁琬已經不摻言了。
至於衛廖剛纔說的籠屜,的確不好找,不然前世她也不能耗費那麼久才弄明白。
有上一世的經驗,今生她應該會很方便的。
只不過,不能太快,還是得循序漸進的來,不能讓人起疑。
就在她安置琢磨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
“少爺,縣衙到了。”
丁琬回過神,衝着蕭逸帆微微頷首:
“多謝蕭公子。”
“徐娘子客氣了。”
丁翠蘭第一個蹦下車,回頭拉着丁琬。
衛廖下車後,衝蕭逸帆微微拱手,說:
“麻煩蕭公子了。”
“衛兄客氣。”說着,扭頭看向丁琬又道,“馬車留給你,你辦完事兒讓順子送你回去。我找縣太爺有些事兒,就不跟你進去了。”
丁琬聞言側身行禮,感激的說:
“多謝蕭公子,小婦人感激不盡。”
“徐娘子客氣。”蕭逸帆說完,衝着丁翠蘭頷首,轉身走了。
衛廖帶着他們姑侄去找師爺,路上丁翠蘭有些興奮的拽了拽丁琬,壓低聲音說:
“琬兒,那個蕭公子好有禮貌啊。”
丁琬瞅着小姑的樣子,好笑的輕聲提醒:
“在外面呢,注意點兒。”
“哎喲,我有沒說啥,他真的很有禮貌嘛。人長得也不錯,而且”
話沒說完,衛廖扭頭看她,丁翠蘭本能的用手捂嘴不吱聲了。
衛廖見她這般,故作開玩笑的說:
丁翠蘭聞言更尷尬了。
扭頭看了眼丁琬,求救的意思很明顯。
“衛官爺就別逗我小姑了。衛官爺跟蕭公子的英俊,是不一樣的。”
“哦怎麼不一樣”衛廖來了興致。
丁琬見他不走了,心知不說出來,這傢伙是不可能帶路。
“蕭公子英俊,彬彬有禮。衛官爺英俊,凜然偉岸。兩種極端,不能相提並論。”
衛廖聽到這番話,衝她豎了下大拇指,轉身繼續帶路。
丁翠蘭鬆口氣,挽着丁琬的胳膊,不敢說話了。
生怕再被問一次,那可就慘了。
去到師爺那邊,因爲有衛廖的幫忙,紅契更名這些事兒,很容易。
全部弄好,師爺將紅契交給丁琬,說:
“這以後就是你的了。因爲你丈夫是戰死沙場,所以這地也不需要交稅糧。不過”
“魯哥,不過就算了,一會兒我回來跟你說。這事兒是不是辦完了”
魯師爺見衛廖這般開口,捋着鬍子點點頭,道:
“差不多了,再有就是一些不用她的事兒,她在這兒也沒用。”
“哦,那就行了。”衛廖點頭,“魯哥,回來我跟你說,我先把她們送出去。回春堂的馬車還在外面,等他們呢。”
魯師爺聞言點頭,忙勸着說:
“那趕緊走吧,別讓人等急了。”
衛廖衝丁家兩個姑娘使了個眼色,三人出了屋子。
走到院子,丁琬不禁開口問:
“衛官爺,剛纔師爺的不過是什麼啊”
“哦,那沒什麼。”衛廖搖頭,邊走邊說,“還不就是些囑咐的話嘛。不交稅糧,種糧你們要自己想法子啥的。”
丁琬聽了點頭,輕聲道:
“應該的。多謝衛官爺了,怎麼出去我們知道,不用送了。”
“無妨,反正我也沒啥事兒。”衛廖堅持。
等把人送上車,不放心的又囑咐着:
“秋收的時候一定要把種糧先留出來,別忘了。”
“知道,謝謝你了。”丁琬再次道謝。
目送着馬車離開,衛廖回了魯師爺的屋子。
剛一進屋,就聽到
“回來了啊咋,你要出那筆錢”
衛廖從腰間掏出二錢銀子放在桌上,說:
“他們家被偷的差不多了,哪還有錢付這個。看柳哥的面子,我也得給了。”
魯師爺聞言嗤笑,將銀子收了、做賬,忙好後擡頭看着他,道:
“衛廖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想想自己要做的事兒了。”
“我我想着呢。”
“你少騙我。”魯師爺呵斥完,搖搖頭,說,“就算柳漢章公出在外,你這做法也太明顯了。衛廖,那丫頭請了木牌,你們沒可能的。”
衛廖一聽這話,咬牙切齒的道:
“這個該死的劉成,大嘴巴,欠拾掇。”
“跟人家劉成有啥關係。”魯師爺呵斥一句,拍了下他的脖頸,抻哆着,“你表現的太明顯了,誰還看不出來那日丁秀才還你錢,你當大家都是傻子啊。”
“我我哪有。”衛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明顯不足。
魯師爺嘆口氣,搖搖頭,道:
“衛廖,你是個有前途的小夥子,好姑娘一大把,你就別執着了,知道嗎”
執着
應該還真是有一些。
明明知道她請了木牌,已經不可能,可還是還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