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說話不分青紅皁白,聽得柳氏火冒三丈。
看着哭哭啼啼的人,剛要開口,卻被女兒拽住了。
狐疑的看着丁琬,女兒只是搖頭,她也無奈,只得翻個白眼,不樂意的坐着。
丁文海不理她的哭,下定決心道:
“爹,今日不管誰說啥,這家是一定要分的。我沒本事,但我有骨氣,打小爹對我們哥倆不薄,一起都送了學堂。只可惜我不爭氣,不願意念。這個,我誰也不怪,自己的路自己走,腳上的泡也是自己磨得。”
丁父見兒子這般說,苦笑着搖搖頭,沒有說話。
“爹,分了吧,就當疼我大哥。我這邊事兒太多,累贅也不少,我不能坑我大哥。你跟我娘日後就跟我大哥他們這股,我嫂子孝順,翠蘭也懂事兒,你們不會掉地上。”
趙氏見丁文海來真的,狠狠推了他一把,道:
“丁老二啊丁老二,你還是不是人好人都讓你做了,你讓不讓我們娘倆活啥叫累贅啥叫累贅我是你媳婦兒,這是你兒子”
丁文海看着張牙舞爪的女人,火“騰”地一下就上頭,起身氣呼呼的說:
“啥叫累贅你孃家就是累贅這些年你孃家傻德行不知道你擱這哭哭啼啼,你好意思嗎這麼多年,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缺你喫還是少你穿了我告訴你趙桂蘭,我是你們家女婿,我大哥可不是。你別以爲你爹那點子心思,誰都不知道”
“你”趙氏說不出話,只能咬牙瞪眼的盯着丁文海。
一旁的丁母嘆口氣,瞅着兒媳婦,道:
“老二家的,剛纔你說娘倆,指的是你跟誰啊”
趙氏無語,看着自家婆婆,好笑的說:
“娘,都這會兒了,你跟我計較這個有意思嗎你兒子,爲了他哥,要把我們娘娘幾個帶出去。這麼多年,大哥唸書,家裏家外很少管,我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所以分家多給你們分點兒,不公平嗎”丁母挑眉問着。
這種事情,丁老爺子不好開口,但她這個婆婆,絕對可以發聲。
丁翠蘭也不樂意了,開口強調着說:
“家裏家外大哥是不怎麼管,可大嫂管了吧。二嫂,我就問你這些年你管啥了你除了給你跟你兒子、二哥洗衣服、做衣服、輪班到你做飯,你還幹嘛了”
丁翠蘭雖然沒及笄,但卻跟他們平輩,是小姑子,敢說話。
趙氏用袖子擦淚,瞅着這些人,沒好氣的說: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纔是一家人,你們是一條心。我從始至終都是外人,外人”
丁父撩眼,看着趙氏平靜的道:
“沒人把你當外人,是你自己沒把你當成家裏人。你孃家春耕秋收,你少回去了嗎”
“我爹孃養我,我是嫁過來,不是賣過來,咋就不能回家”
“啪”
趙氏的話剛說完,丁文海當衆就甩了她一巴掌。
力氣不小,瞬間臉就腫了。
趙氏難以置信的捂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丁文海。
“打的就是你”丁文海狠戾的道,“出嫁從夫,老子還沒死呢,這家輪不到你做主。跟我爹喊,你特娘是個啥”
“我我”
丁文海手指着她,字正腔圓的警告着:
“我告訴你趙桂蘭,今日你說啥都不好使,必須分家。還有,你要覺得不公平,那成,捲鋪蓋卷,滾你孃家去老子別的本事沒有,給你一張休書,老子能做到。”
“”
趙氏傻了。
一句話都不敢說,因爲丁文海那個架勢,她真的怕了。
丁文海沒理她,看着父親道:
“爹,請幫兒子分家。”
丁父長嘆口氣,想了下說:
“明兒就中秋,你說說你”
“爹,就現在分,明兒該怎麼過節怎麼過。”丁文海強調。
丁父無奈,看着柳老爺子說:
“讓親家看笑話了。”
柳老爺子不在意,擺擺手,道:
“親家這話就外道了。我也是做爹的,知道你這會兒的難處。老二能爲女婿這麼想,那是他們哥們之間的情誼。分家上,多給一些,女婿這邊不會爭競。”
說着,衝自家閨女又道:
“咋分,如何分,那是你公公當家做主。你不高興也得受着,敢頂撞一句,別看你出門子,我是你爹,照樣可以揍你。”
這話明面是說給柳氏的,其實就是說給趙氏聽得。
柳氏那麼聰明,豈能沒聽出來,點點頭,乖順的一句話都沒說。
丁文江跟媳婦兒面對面坐着,輕輕地搖搖頭,好像在提醒媳婦兒,別往心裏去。
有時候,不需要男人多會甜言蜜語,只要在小事上關心一下,就足夠了。
丁母落淚了。
眼瞧着就過節,可這家
長嘆口氣,起身開箱子,把家裏的紅契、銀子啥的,全部拿出來。
自打丁文江考中秀才後,家裏算是有了餘錢。
因爲有功名,所以不用服役、繳納稅糧,再加上家裏養雞、養豬,一年一年也不少攢。
家裏的值錢的東西:地二十五畝,銀子一百八十兩,還有些首飾零零八碎。
丁琬再旁看着,十分佩服奶奶的攢錢能力。
趙氏看着桌上的東西,眼睛都要長了。
她知道丁家有錢,但卻沒想到會這麼有錢。
柳家這邊倒是很平靜,再有也不是他們的,跟他們沒關係。
丁父嘆口氣,瞅着他們哥倆,道:
“這分家就要都分了。家裏的地、錢、首飾,都在這兒。你們各自住的房子,還歸你們。農具物什啥的,也都有你們一份。”
“小處咱們就這麼分了。至於這大頭老二也說了,分家之後要出去單劃房場、蓋房子。這個錢,爹給你出,先拿出來。”
說着,就從銀子裏拿出了三十兩放在一旁。
三十兩買房場、蓋房子,綽綽有餘。
丁父又從首飾裏,拿出兩對金耳環,說:
“這兩樣,倆兒媳一人一個,剩下的就都是翠蘭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