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二嗤鼻,瞅着丁琬那雙大眼睛,猥瑣的笑了笑,說:
“告訴你小寡婦,別什麼事兒都想照量,老老實實守寡。不然老子手裏的刀”
“我特娘怕你”丁琬怒吼。
大力的衝過父親跟二叔,一邊走一邊道:
死過一次的人,我還能怕你個愣頭青你砍,你往這兒砍。不下刀,你是我生的。”
“琬兒”
“娘”
“嫂子”
柳氏喚了聲“琬兒”,就直接昏倒在了丁母的懷裏。
丁琬沒有轉頭,就那麼盯着趙老二,一步一步逼近的說:
“來啊,朝這裏,別害怕,來。”
趙父都傻了,嚥下口水,道:
“親,親家,你你快”
趙老二已經慫的不行,邊退、邊顫抖着音兒說:
“你你你別,別過來,別別別過來。”
丁琬好笑,就這樣還學人家耍狠呢
戲謔的盯着他,嗤笑道:
“我說,你手別抖,抖個什麼勁兒啊來,這招呼,來”
“咣噹”
趙老二終於手不穩,刀落在了地上。
丁珏找準時機,一記飛腳,接着就聽到
“噗當”
從院子裏飛進來一塊石頭,打在趙老二的身上,然後掉在地上。
丁槐年紀不大,內力不深。
這要是換個成年江湖人,趙老二不說五臟劇裂,也得內傷嚴重。
丁文海見人摔了,走上前,一邊踹一邊罵:
“你特孃的能耐了,趕在我家動刀子。丁槐,見官”
“二海兒喲,不行啊,給你弟弟留條活路喲”
趙母跌跌撞撞的走到跟前,跪在地上。
抓着丁文海的褲子,不住的搖頭,乞求
屋子裏,丁翠蘭已經跟趙家二兒媳掐上了。
丁母、丁琬都不甘示弱,拉偏架不說,還趁機下黑手。
沒法子,你惹到人了,就得付出代價。
趙父沒靠前,丁父沒動彈。
最後的最後,趙家女眷,滿臉是傷,包括趙母。
趙家哥仨也都捱揍,丁文海、丁文江、丁珏,齊刷刷上陣,絲毫不給面子。
等丁家打爽了,丁槐跟丁珏一人拿一個傢伙事兒,把趙家人打出了丁家。
土莊子的村民見狀,沒有一個不拍手稱讚的。
本來可以坐馬車,風風光光離開。
如今,趙家人只能互相扶持,灰溜溜的走了。
丁槐跟丁珏一直把趙家人趕去了官道,趙剛站在村口,道:
“打今兒起,你們只要踏進土莊子一步,就打出去”
“對,打出去”
“打出去”
丁家正房內,柳氏醒了。
醒來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訓罵丁琬。
“你能耐啊,有刀子還敢往上衝,你不要命了你個小兔崽子,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不讓你娘活你婆婆、孩子咋辦”
巴拉巴拉一頓罵,丁琬低頭不說話。
最後,丁母實在看不下去了,嘆口氣,說:
“好了好了,你也別罵了,今兒說起來,得虧琬兒了。”
丁文海歉疚的看着家裏人,道:
“對不起嫂子,都是因爲我”
“不關你的事兒二弟。”柳氏搖頭,憤恨的瞪了一眼丁琬,這才又說,“不管咋地,斷道就好了。有啥事兒你就說,你跟她爹是親兄弟,咱們不是外人。”
丁琬見母親不生氣了,拉着丁文海說:
“二叔,我家有倆樟木箱子,我婆婆說給你新房添新,嫌乎不不嫌乎咱現在就去拿。”
“嫌乎啥,走走走,擡箱子去。大哥,你幫我。”
“好。”丁文江點頭。
柳氏瞅着要溜的丁琬,呵斥着道:
“你給我留下。讓你爹跟你二叔去就行。”
丁琬尷尬,丁文江搖搖頭出去,丁文海扔下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也走了。
丁母嘆口氣,不等柳氏開口,她就說了:
“琬兒啊,今兒那種事情,以後不許再做。你是出門子的姑奶奶,雖然姓丁,可是人老徐家的人。你真要是受傷了,我們咋跟你婆婆交代”
丁琬低頭,也不說話。
丁父磕打了幾下菸袋杆子,說:
“還以後沒有以後了。往後這種事兒,讓她帶着翠蘭躲出去。今兒翠蘭也欠拾掇,你還上去掐架了。要不是你侄女、你娘,你都得喫虧。”
“我我不是氣不過嘛。”丁翠蘭抱怨。
柳氏想要發火,可公公把小姑子帶進來,她要是罰了閨女,公公自然也會罰小姑子。
唉,罷了罷了。
想到這兒,妥協的戳了雲巧額頭一記,說:
“你啊,以後乖點。”
“是,一定謹遵母親大人命令。”
“呵呵”丁母笑出了聲。
丁父衝丁琬點點頭,繼續抽菸。
至於趙家的事兒,斷道是最有效的解決辦法,丁家人都很歡喜
平靜了幾天,丁文海開始挨家挨戶下帖。
因爲有趙家鬧事的原因,所以他特意找了族長趙剛,選了個黃道吉日。
就想把喬遷之喜辦的熱鬧一些,沖沖晦氣。
村裏上下都下了帖。
柳氏也親自出馬,找了幾個能幹的小媳婦兒,提前一天來家幫忙。
炸魚、炸丸子、蒸扣肉
正日子這天,村裏人每家都來人了。
大家夥兒在新房子前後溜達一圈,不住地點頭。
“這房子蓋得周正啊。”
“可不,你看那後面的菜園子,都用紅磚圍了。其他地方全都鋪路,就是下雨,這後院也不會濘。”
“就說是啊,這丁老二雖然分了家,丁宅對他可真是照顧。你瞅瞅這房子,多好。”
“哎呀,要是我有生之年蓋這麼好的房子,我就知足嘍。”
“你拉倒吧。”
“你得先有個疼你的大哥”
“對,哈哈”
村裏人說說笑笑的評價房子,丁琬、丁翠蘭、耿氏等人,在後院幫着廚子打下手。
這次辦事兒,都是丁文海帶着大兒子張羅的。
從找廚子到借桌椅再到買菜、買肉
趙氏自從那天后就病了。
病的起不來炕,沒有精神。
找了李郎中過來,說是心病,得自己想開。
丁家人對趙氏都有意見,所以誰也沒理她。
丁文海倒是跟以前一個樣,該照顧照顧,該伺候伺候。
吉時到,開宴。
雞鴨魚肘子四大件全都有,十分豐盛。
大家開席,丁文海作爲一家之主,站在院子中間講話。
丁琬躲在一旁看的真切,二叔雖然語氣很平靜,可緊握的雙手卻出賣了他。
還是緊張呢。
就在她抿脣輕笑的時候,張青山走過來,壓低聲音道:
“縣裏姓廖的找你,就在酒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