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官人,您這是做啥,我孫子可招您了嗎”耿氏把着男人的手腕,想要把寶貝疙瘩解救下來。

    雖然心裏生氣,可看着他的穿着,也不好發作,只能忍了。

    丁琬聞聲看去,當看清人後,心裏“咯噔”一下。

    招呼都來不及打,直接快步跑了去。

    蕭逸帆跟師爺跟在後面。

    丁琬走到跟前,一邊奪兒子,一邊清冷的道:

    “這位公子,有話好好說,我兒若是惹到了您,我會讓他賠不是。”

    “你算哪棵蔥”

    說完,直接甩手,丁琬沒站穩,後退了好幾步。

    恰好蕭逸帆及時出手,穩住了她的身子。

    師爺急急忙忙走上前,諂媚的道:

    “哎喲喲李公子,您這是咋地了呢這孩子衝撞您了嗎如果是,那小人替他道個歉,這還是個孩子,剛六歲。”

    李袁傑面色鐵黑,沒有撒手。看着一臉怒氣騰騰的徐致遠,問:

    “你認識我”

    “我不認識你,你鬆手啊”徐致遠掙扎。

    小臉憋得紅彤彤,丁琬跟耿氏都心疼了。

    蕭逸帆走上前,抱拳拱手,說:

    “在下回春堂少東家蕭逸帆,見過李公子。還望公子鬆手,這孩兒是戰死士兵遺孤,家裏唯一根苗。”

    話落,站直身子,伸手拉着孩子。

    果然,李袁傑聽到“遺孤”便鬆了手。

    蕭逸帆順勢將孩子拉到了身後,扔給丁琬。

    兒子在懷,丁琬緊緊的抱着,強忍着罵人的衝動,道:

    “敢問公子,我兒可有什麼不對嗎如果有,您請說。如果沒有,那您爲何抓我兒”

    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是氣的還是害怕。

    耿氏摸着眼淚,走到過來,說:

    “致遠尿急想要方便,我帶他從門房出去找茅房,誰知碰到這位公子,然後就這樣了。”

    耿氏到現在都是懵的。

    剛纔具體因爲啥發生這些,她真的不知道。

    她就剩下這麼一根獨苗,真要是有什麼,可是沒法活了。

    丁琬看着徐致遠,摸着他的臉兒,問:

    “怎麼回事兒你衝撞了這位公子”

    “沒有。”徐致遠忙不迭搖頭。

    他不過是去茅房的時候看到了眼熟的人,多看幾眼罷了。

    等他反應過來,就被這人抓住了。

    被抓的那一刻,他便明白眼熟的人,到底何許人也。

    “我問你,你一直看我作甚”李袁傑清冷的問着。

    一雙大小眼瞪起,威嚴中還有幾分喜感。

    徐致遠眨巴着眼睛,一邊流淚一邊說:

    “你腰間有個亮的東西,我瞅着新鮮,就多看了兩眼。我我也不知道這麼就衝撞了你。娘,我錯了,我再也不亂砍了。”

    小傢伙說到這兒,直接趴在丁琬的懷裏哭起來。

    李袁傑低頭瞅着腰帶,用絲線穿着珠子繡的,陽光一反,的確會亮。

    小孩子的哭聲不止。

    這一刻,就算李袁傑在理,一個大人跟小孩兒一般見識,也說不過去。

    蕭逸帆看着李袁傑,平靜的道:

    “李公子,孩子只是無心的舉動,還望李公子大人有大量。”

    “是啊是啊李公子,孩子還小,才六歲,啓蒙都不曾啊。”師爺忙跟着勸。

    李袁傑面色不好,尤其是他自己認出了這對母子。

    若是他們說了什麼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縣令卓水生聞訊趕來了。

    看着孤兒寡母無依無靠的樣子,很是同情。

    來的路上,劉喜已經告訴他經過。

    可李袁傑是遼東守備的兒子,不能不給面子。

    以他的官職,他也得罪不起。

    走到跟前,輕聲的說:

    “李公子這是怎麼了他們母子可衝撞您了”

    李袁傑瞅着他們母子倆,冷“哼”一聲,看着師爺問:

    “戰死沙場的遺孤,可以隨意出入縣衙嗎”

    師爺被問愣了,忙開口回答:

    “不是的李公子,其實這是”

    沒等師爺的話說完,丁琬站起身,把兒子護在身前,道:

    “李公子,誰家沒事兒能來縣衙來這邊,自然還是有事兒的。”

    李袁傑眉頭微蹙,心中敲鼓。

    丁琬沒有賣關子,繼續又說道:

    “我在農家開了個酒坊,過來縣衙登戶、方便日後繳納稅銀。李公子,今日是我兒不好,目光短淺,衝撞您,我替他給您磕頭認錯。”

    說着,把兒子推到婆母那邊,就要跪下。

    李袁傑不好真的欺負一個寡婦,忙擺手道:

    “罷了罷了,鄉下孩子沒有見識,我就不跟他一般計較了。喜歡這個給你吧。”

    “我不要。”徐致遠直接拒絕,絲毫不給面子。

    他委屈,一個腰帶就想打發他

    他不稀罕

    察覺到自己語氣有些身影,站直身子,又道:

    “我娘還有奶奶告訴我,不能胡亂要人家的東西。剛纔是我不好,對您腰上的亮光眼饞了,是我的不對。”

    說着,恭敬的抱拳拱手,九十度鞠躬。

    小孩子都做到這個份兒上,若是李袁傑再不依不饒,那就不對勁兒了。

    瞅了一眼卓水生,什麼話都沒有。

    後者秒懂,做出“請”的手勢,說:

    “我找李公子還有事兒呢,這邊請,咱們屋裏說。”

    “也好。”李袁傑應下,瞅了一眼丁琬,轉身跟着走了。

    幾人等他們走遠後,師爺用袖子擦了擦額頭,道:

    “小傢伙啊,你可知你惹了誰那可是府城有名的惡霸李袁傑啊就是不知這日後”

    “應該不會了。”蕭逸帆開口打斷他後面的話。

    師爺驚訝,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問:

    “此話怎講”

    “徐娘子現在是正兒八經的酒坊老闆,每個月都要給朝廷繳納稅銀,他不會找後賬。”

    當初他提議讓她走這一步,也是算計好了的。

    如果有一天那人發現他們母子,有這一層關係,動手也會想一想纔行。

    只是沒想到,那人竟然會是李袁傑。

    堂堂軍營的人,怎麼會爲難一個民窯的鳳駕

    耿氏跟師爺聽到蕭逸帆的這個解釋,雙雙鬆了口氣。

    丁琬蹲下身子,看着徐致遠,說:

    “日後切記不許胡亂看。喜歡跟娘說,娘給你買。”

    說的時候,手勁兒略大,捏了捏徐致遠的肩頭,小夥子重重頷首,應了。

    師爺鬆口氣,看着他們,說:

    “好了好了,我送你們離開吧。今兒你二舅不在,去府城公出了。”

    “好,多謝師爺。”

    幾人從衙門出來,直接就去了豐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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