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蕭逸帆跟柳漢章一起來了酒坊。

    蕭逸帆是來辭行的,柳漢章是來送印章的。

    把東西交到侄女的手上,不放心的囑咐着說:

    “小心收着。這東西要是沒了,立刻去衙門報備,不然出事兒了,你可得自己擔責任,知道不”

    丁琬頷首,把印章揣好後,說:

    “二舅放心,我會的。”

    蕭逸帆瞅着她,輕聲道:

    “我三月初三動身上京,走之前就不過來了。你如果缺東西,就去跟王伯說,我告訴他了。”

    “好,多謝蕭公子。”丁琬說完,看着他們倆,又道,“中午都別走了。昨天我娘讓人送了兩條開江魚過來,有一條八斤重,咱中午燉了。酒一早出來的,可香了,喫完午飯再走。”

    蕭逸帆就是過來噌酒的,聞言挑眉問:

    “還有茄子嗎”

    “有,沒幾根了,我給你做醬茄子。”

    “好啊,有勞徐娘子了。”蕭逸帆爽快的點頭。

    柳漢章見他不走,索性也不走了。

    丁琬高興地讓丁翠蘭去給家裏送信,讓父母中午來這邊喫飯。

    至於丁家老兩口,到時候給送一些好菜也就是了。

    三個人坐下後,丁琬給他們倒水。

    看着蕭逸帆頻繁瞅着外面的樣子,道:

    “我二叔沒在村。前兒走的,去紫陽縣跑商鋪了。”

    “跟誰去的”柳漢章問。

    紫陽縣裏平陽縣遠,光是去就得十天左右。

    “帶着丁現。”丁琬把茶杯推過去,“那麼遠,他一個人取我不放心。丁現跟着,他們爺倆有照應。”

    “嗯,那倒是。”柳漢章喝口茶。

    蕭逸帆單手托腮,思緒片刻後,說:

    “紫陽縣有個叫周兆的,他的鋪子還算不錯。”

    “誰知道呢,看我二叔的能耐吧。”丁琬笑呵呵的說着,絲毫沒有壓力。

    丁文海跑商鋪這一塊,還是很靠譜的。

    像平故縣的曾老闆、許老闆,年後都拿了兩次貨,而且全都升成了總門。

    可以說現在的酒坊,完全是靠果醋、果酒來撐着。

    如今只等開春,蓋了新酒坊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柳漢章放下茶杯,咂舌着道:

    “蕭公子,這李大人是不是要夠嗆啊”

    “嗯。”蕭逸帆頷首,看了眼丁琬,說,“再好的官,也架不住有那麼個敗類兒子。李袁傑被抓了。”

    最後這句話,是說給丁琬聽得。

    當得知李袁傑被抓,丁琬驚訝的道: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柳漢章嘆口氣,惋惜的道:

    “能怎麼,有個坑爹的兒子,老子就好不了了唄。本來說好的今年上秋,李大人去京城任職。出了這事兒,上京也泡湯了。”

    蕭逸帆緩緩頷首,嗤笑着說:

    “能怎麼辦,養不教、父之過。”

    丁琬被他們倆弄得雲裏霧裏,急忙出聲道:

    “誰能告訴我,具體咋回事兒啊。你們倆別打啞謎啊。”

    “呵呵”蕭逸帆爽朗的笑出聲。

    喝了口茶,好心解釋說:

    “事情是這樣的,遼東守備李大人,這些年做的很好。本來朝廷打算把他提拔到京裏,可不知是誰,給遼東巡撫遞了匿名信。上面把李袁傑做的種種惡行,全部都交代一遍。”

    “那寫的是真的嗎”丁琬追問。

    柳漢章嘆氣,有些惋惜的說:

    “有些是,有些沒有證據,但肯定也差不了。人家寫的有鼻子有眼,還能冤枉他”

    丁琬嘴角狠抽,瞅着自家舅舅,道:

    “沒證據就定不了罪啊。”

    “有證據的都夠嗆了。”柳漢章搖頭,“就馮家屯的民窯,那就是沒證據。這要有證據你再看,絕對秋後問斬。”

    丁琬聽到這話,雙眼冒光。

    還沒等她說話呢,蕭逸帆開口道:

    “人家還有人作證,飄香樓的姑娘給他作證,那天晚上他們在一起。不過現在人被關起來了。這事兒就算結束,最輕也得發配邊疆,出不來的。”

    丁琬心知這話是說給她聽得。

    緩緩頷首,嘴角上揚。

    沒想到這一世的李袁傑,竟然是這麼個下場。

    前世應該是沒有人揭發他,所以李朝陽才能進京做守備。

    沒有手刃仇人,可坑人的禍害被拉下來,她還是很高興。

    門開,丁文江夫婦進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丁琬起身,把屋子留給他們男人,挽着柳氏的胳膊出去了。

    正房的廚房內,丁琬一邊做菜一邊哼着小曲。

    柳氏拌涼菜呢,見她這般,輕笑着問:

    “有啥好事兒嗎,這麼高興”

    “嗯。”丁琬頷首,添湯、蓋蓋後,說,“再有半個月酒坊就動工了。等蓋好後我就能大規模的釀酒,到時候賺的盆滿鉢滿,多快活”

    柳氏瞅着閨女的樣子,好笑的沒有吱聲。

    開心就好,只要開心日子就有奔頭。

    飯菜做到一半,張青山到這蔣文平進來了。

    “致遠他娘,紅契給你辦回來了。你也沒去提醒我,我差點給忘了。”蔣文平邊說邊把她買的那片的紅契,拿出來。

    丁琬接過來瞅了瞅,頷首說:

    “謝謝文平叔,中午別走了,我二舅還有我爹都在這,一起喫口”

    沒等蔣文平說話,柳氏也開口勸着:

    “是啊,別走了唄。昨兒他們送的開江魚,我給琬兒拿來了兩條。這一條鍋裏燉着呢,八斤重,足夠喫。”

    蔣文平一聽這話,沒有客氣的點頭,說:

    “行啊,那我去隔壁找你爹,中午得有酒啊,要你們酒坊的酒。”

    “放心吧文平叔。”丁琬笑着應下,張青山把人帶到隔壁。

    柳氏接過程林遞過來的盤子,說:

    “我咋感覺你男人胖了呢養的不錯啊。”

    程林臉紅,羞赧的抗議道:

    “嬸子,別拿我打趣。”

    “哈哈”柳氏爽朗的笑出聲,沒有收斂道,“李郎中家的閨女有身子了,你咋樣,有動靜沒”

    這句話說完,程林的臉更紅了。

    丁翠蘭雖然沒出閣,但也“咯咯”笑出了聲。

    丁琬過來,把人拽到身後,說:

    “看你啊娘,老逗她幹啥呢。作坊那些媳婦兒們天天逗她,她現在麪皮可薄了。”

    柳氏好笑的擺擺手,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過孩子,打算啥時候要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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