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都很高興,這是一份殊榮,更是一份榮耀。
甭管能不能奪魁,能去就不錯了。
像縣裏的顧記、許記,連去的資格都沒有。
酒坊這邊,高粱釀加班加點的做。
每一個環節,都是程豹、張青山、趙海橋三人嚴格把關。
不光只是爲了斗酒會,更是爲了“婉茗韶華”的口碑。
徐記酒坊的雅名,是族長趙剛算的比劃,丁文江給取的。
取好的第二天,丁現就去縣裏更名。
不管斗酒會上會怎樣,得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總不能堂堂一個斗酒會,弄個“徐記酒坊”,那就尷尬了。
大周朝對酒文化,還是很重視的。
“東家,這是剛剛釀出來的野葡萄酒,你看看怎麼樣。”
果酒那邊的仲芸,拿了一杯過來。
丁琬接過嚐了嚐,緩緩搖頭。
“味道不對,還是酸甜葡萄汁。”
“啊”仲芸驚訝,咂巴咂吧嘴,說,“我喝着挺好喝啊。不像野葡萄那麼酸澀。”
丁琬擺擺手,並沒有理她。
伸手揉揉太陽穴,長嘆口氣。
仲芸有些尷尬,本能的看了眼丁翠蘭。
後者對她擺擺手,示意她出去。
等人走後,往她身邊蹭了蹭,說:
“哎,你說的葡萄酒,到底是什麼樣的”
丁琬摩挲了下臉,單手托腮的道:
“我也沒釀過,是在書裏看到的。據說是品嚐不出甜味,但卻具有潔淨、幽雅、香氣的果香,還有酒香。風捲蒲萄帶,日照石榴裙。”
前世沒出事的時候,她就已經打算着手做了。
可還沒等開始,便被周氏姐弟害了。
如今重活一世,她還想試試。
已經會了的東西,沒什麼挑戰,她想做一些不一樣的。
丁翠蘭理解她的心情,拉着她的另一隻手,說:
“別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那不一樣。”丁琬搖頭。
做得好不是目的,目的是要做的更好,更準確。
丁翠蘭起身給她倒了杯水,輕聲的道:
“先別煩了。你這去府城,一來一回,到家還不得臘月了。那些鋪子的年禮啥的,咱倆商量商量”
“有啥商量的。”丁琬煩躁的搖頭,說,“去找廖玉恆,從那邊弄些熟茶,在給每個店鋪十斤高粱釀,就行了。”
丁翠蘭嘴角很抽,無奈的嘆口氣,道:
“琬兒,你這幹啥呢。釀不成就再來,總會可以的啊。”
“就那麼些野葡萄,今年釀不成就得等來年。我,我不想等啊。”
看着她無奈又着急的樣,丁翠蘭輕聲道:
“你怕啥呢咱們有的是時間,咱們年輕啊。今年不成還有來年,來年不成還有後年。一口吃不出個胖子,就是高粱釀,咱們不也瞎了好幾百斤糧食呢嘛,不急的。”
丁翠蘭這番話,瞬間點醒了迷茫的丁琬。
是啊,她還年輕。
這一世沒有人害她,她有的是時間。
高興的握緊丁翠蘭,不住的搖晃着道:
“小姑,謝謝你,你有時候說的話,特別有道理。”
“什麼叫有時候啊我跟你講,那天說斗酒會的事兒,我就想告訴你了。咱們是第一次去,不用擔心被盯上。畢竟咱是”
“小姑,你要是這麼想纔是大錯特錯。”丁琬打斷她的話,沒讓她繼續往下說。
“咋,我說錯了”
“你這麼想,可別人不會這麼想。以前沒出現的酒坊,突然出現了,爲什麼有什麼佳釀會不會成爲後起之秀”
丁翠蘭聽到這話,終於不吱聲了。
就在這時,趙海林從外面進來,道:
“東家,顧記的老闆顧世銘來了。想要見您。”
顧志明
丁琬跟丁翠蘭相視一眼,說:
“在哪兒呢”
“在酒坊瞅着呢。”
丁琬聞言起身,跟着他出去。
不聲不響的過來,難道是爲了斗酒會
剛到門口,就看到丁文海在招待。
這兩天親二叔已經來上工了。
不過每天中午,都會把飯菜打回去,陪丁瑋喫。
丁瑋雖然還沒說話,但能笑、能表達自己的情緒了。
這對丁文海來說,是個很不錯的開始。
丁文海看到丁琬,笑呵呵道:
“顧老闆,這邊請。我們東家來了。”
顧世銘聽到這話,故作熟絡的說:
“看丁二爺謙虛的。那是你們東家不假,但也是你親侄女嘛。”
丁文海聽到這話,笑呵呵的擺手,道:
“顧老闆真是太擡舉我了。在作坊,可沒有侄女、二叔,有的只是東家。”
顧世銘原本沒想把丁琬當回事兒,可聽他這麼一說,不禁快走幾步到跟前,說:
“丁老闆,咱們又見面了。”
丁琬瞅着他,禮貌的側身還禮,把人帶去了談事屋。
丁翠蘭已經把茶都泡好了,等他們幾人坐下,拎着茶壺倒茶。
顧世銘打量着屋子,不算大,但卻有這書香的氣息。
尤其是牆上掛的那副“婉茗韶華”,看着就不一樣。
桌子就是普通的方桌,只是有些長。
屋子很寬敞、亮堂,專門用來說事兒,倒也方便。
看起來回家之後,也該弄這麼個地方纔行。
“顧老闆,喝茶吧。”
丁琬的話,讓顧世銘緩過了神。
道謝後,又環顧四周,不住的點頭,說:
“丁老闆這屋子真不錯。到處都透着書香氣息。不愧是丁舉人的女兒。”
丁琬笑着搖頭,謙遜的道:
“顧老闆客套了。我這不過是裝點門面,招待來客罷了。您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爲何而來啊。”
開門見山,沒那麼多寒暄。
本身就跟他不熟,而且同行是冤家,前一世他們有過很多不愉快。
顧世銘見她這麼幹脆,尷尬的笑了笑,道:
“是這樣,我聽說丁老闆要去參加斗酒會”
“是。”丁琬點頭,大方承認。
顧世銘錯了措手,又道:
“那我能問問丁老闆,您是怎麼就去的呢”
“哦,馮家屯遭災,我不是蒸了些饅頭送去嘛。正好那日官府的人在,所以就算露了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