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把錢付完,看着程林,說:

    “你跟我小姑帶着他們去買東西。安公子陪着,不用擔心。我跟丁現去醉仙樓,然後咱們在芙蓉祥碰面。”

    程林聞言頷首,不放心的看着她,問:

    “那你知道路嗎”

    程林這話說完,丁翠蘭不住的點頭,道:

    “是啊是啊,你知道路嗎”

    丁琬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說:

    “鼻子下面不是嘴嘛。可以問的。你們把該買的都買了,明天早上咱們就起火了。”

    “知道了。”程林幾人點點頭,鑽進了馬車。

    丁琬目送着馬車離開後,這纔跟着丁現走。

    姐弟倆並排走着。

    府城的路要比縣城寬上三倍還不止。

    剛纔兩輛馬車相向而行,過車特別容易。

    丁現四處看着,行走上就慢上許多。

    丁琬拉着他往前走,邊走邊說:

    “你跟二叔跑了那麼多商鋪,就沒來府城吧。”

    “是啊,你也不讓嘛。”丁現回答。

    丁琬笑而不語。

    那會兒是不知道李朝陽這麼好相處,如果知道,早就讓他們來了。

    不過現在來也不晚。

    至少爹爹是舉人,她又本分,又有李朝陽支持。

    如果最開始冒然把高粱釀示人,那可容易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馮家屯就是先例

    算起來重活一世,改變了好多事情。

    李朝陽要上京,還得看她這邊。

    至於李袁傑,遠在南方喫苦。就算回來,也不會成爲她的威脅。

    如今

    “駕駕駕”

    一輛馬車橫衝直撞的奔着,丁現忙拽着丁琬躲得老遠。

    丁琬看着馬車後面的“朗”字,沒想到朗家的車,這麼橫行霸道。

    “哎,聽說了嗎今年斗酒會上,朗家的朗逸鴻親自來啊。”

    “這算啥,那天我在醉仙樓都看到他了。”

    “是嗎長啥樣”

    “長得是真英俊瀟灑,而且一身白衣,就跟畫裏走出來的人一樣”

    “”

    百姓輕聲議論,丁琬沒有聽得興趣,拽着丁現繼續往前走。

    等轉到主街,就看到遠處那三層樓閣。

    屋頂全是琉璃瓦,陽光一照鋥亮。屋檐全都是雕刻獅子,據說這東西還有風水講究。

    丁現驚歎的看着她,道:

    “姐,你這稀裏糊塗的走,也能找到”

    “這有啥,你看這些人往哪兒走就是了唄。”

    丁琬見丁現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壓低聲音又道:

    “反正咱沒來過縣裏,溜達溜達權當認路了。”

    丁現一聽這話,不住的點頭,佩服自家堂姐的想法。

    姐弟倆進了醉仙樓,此時已過了飯點兒。

    不過大堂內,還有好幾桌在用飯。

    夥計看丁琬姐弟二人的穿着,笑眯眯走過來,拱手道:

    “爺兒,夫人,請問要打尖兒嗎”

    丁琬指着樓梯,問:

    “樓上的雅間還剩幾個”

    “哎喲,沒剩多少了。”夥計回答,“夫人什麼時候用”

    “晚上。”

    夥計一聽這話,輕嘆口氣,道:

    “晚上就跟更沒了,只剩下一間,有些小,不知道夫人幾人用飯”

    丁琬聞言,轉身看着丁現,說:

    “那晚上陪李大人喫飯就你、我、加上咱小姑。海林叔他們就在大堂用吧,如何”

    夥計聽到“李大人”三個字,不禁開口問道:

    “不知夫人提的李大人是”

    “遼東守備李朝陽。”

    夥計聽到這個回答,急忙拱手,說:

    “如果是李大人,那本店有個專門的雅間,專門給達官顯貴留的。需要提前交五兩銀子的訂錢。”

    話落,丁琬爽利的從腰間掏出五兩銀子,放櫃檯上。

    櫃檯後面的先生,給了一個木牌,上面寫着“五兩”。

    這算是憑據,拿着這個木牌,結賬能抵錢。

    丁琬微微福身,看着夥計,道:

    “既如此,就多謝小哥了。我夫家姓徐。”

    “好的,好的,徐娘子。您放心,一定安排的明明白白。”夥計滿口答應。

    來個食客結賬,夥計帶他們往旁邊走了走,又道:

    “徐娘子是現在點菜還是晚上點李夫人喜歡喫我們店裏蟹黃羹,您要不要提前訂幾盞”

    醉仙居的蟹黃羹,一盞就是五錢銀子。

    死貴

    依着丁琬,肯定不想訂。但好歹得給李朝陽面子。

    還不能只定倆,畢竟他們仨看着不好。

    想了下,笑眯眯的點點頭,說:

    “那就訂五盞吧。其餘的菜,到時候在說。”

    “好的,我送送徐娘子。”夥計熱情的把人送出了酒樓。

    丁現一直沒說話,等出來之後看着她,問:

    “姐,那蟹黃羹是什麼啊爲什麼要提前訂”

    “就是一道菜,不過做法費勁,耗費功夫,所以要提前訂。”丁琬沒有跟他說實情。

    遼東府離海很遠,所以平日這海物並不多。

    醉仙居因爲是府城掛名的酒樓,有門路,不愁銷路。

    五錢銀子啊,十錢就是一兩,五盞就是二兩五錢銀子。

    她現在想想都心疼。

    今天晚上這頓飯,少說得五兩銀子打底。

    我的天,喫命了

    不過丁琬沒露,相較於李朝陽給的那封請柬,五兩銀子花的值。

    做好一番心裏建樹後,帶着丁現沒有去茂街,而是去了福安街。

    這邊都是客棧、小喫等商鋪。

    舊地重遊,丁琬感慨萬千。

    看着客棧人來人往的熱鬧,丁琬站在對街,思緒萬千。

    丁現看着姐姐的揚言,輕輕推兩下,道:

    “怎麼了”

    “沒,沒事兒。”丁琬搖頭。

    雙手背後,微眯着眼睛,又說:

    “有點兒慶幸啊你看這人,參加斗酒會的不少,若是咱們也住在這,誰也不能十二個時辰去守庫房。萬一有人使壞啥的,咱就倒黴了。”

    丁現聞言,看着進進出出的人們,贊同的點頭,說:

    “是啊,人可真多。還是那個宅子好,安靜,都是自己人。姐,我發現你真的很瞭解府城,怎麼走都有理。”

    丁琬聞言笑了一下,說:

    “那是因爲咱們沒有目標,怎麼走都是見世面”

    “是嗎”丁現懷疑。

    丁琬也不想跟他糾結“是不是”的話題。

    拉着他,繼續往前溜達,看着熟悉的一切,想着接下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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