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寡婦一聽這話,“哎喲”了一聲,說:
“那就少放點,七斤魚夠你們幾個吃了。”
“嗯,杜嫂子安排就好。”
杜寡婦見她這麼好說話,笑的合不攏嘴。
丁琬轉身回屋子。程林剛巧把藥熬好。
兩個人一起盯着丁翠蘭喝藥。
這是李家送來的最後一副,喝完她就徹底解脫了。
苦得她滿臉緊急集合,長嘆口氣,道:
“哎呀天,可算喝完了。以後再也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程林笑着接過碗,說:
“良藥苦口,藥不苦怎麼治病呢”
丁翠蘭“咕咚咕咚”喝水,沖淡嘴裏的苦味。
丁琬坐在炕上,輕聲問:
“小姑,你喝完有啥感覺沒”
“啥感覺”
丁翠蘭呢喃,仔細想了想,點點頭,說:
“如果要說感覺,倒還真挺明顯。我這次來小日子,一點感覺都沒有。以前要來的時候,小肚子就有墜痛感,等來的時候會不舒服,但這次一點都沒有。”
程林聽到這話,驚訝的道:
“那就說明有用啊。”
“是哦。”丁翠蘭再次點頭。
丁琬鬆口氣,看着她,道:
“既然來了小日子,就別亂走,小心涼到。正好晚上燉了魚,你多喫點。”
“成,他們家燉魚還挺香的吶。”丁翠蘭有些期待。
程林看着丁琬,問:
“琬兒,我聽說落霞鎮靠江,有江魚。咱能讓客棧老闆娘幫忙買點不”
“可以啊。”丁琬頷首。
丁翠蘭拍了下手,道:
“是啊,眼瞧着就過年了。咱們買一條江魚回去,正好留着過年喫。”
丁琬起身,看着程林,說:
“你跟青山商量一下要買多少,我問問海林叔他們。”
“琬兒,我要五條。”丁翠蘭霸氣的比劃出一個巴掌。
丁琬無語,搖搖頭,道:
“我說小姑,你那錢留着嫁妝,別渾花。買多少我心裏有數,不用你來安排。”
說完,頭也不會走了。
丁翠蘭撇嘴,聽到“咣噹”關門聲後,把自己的小布包拿出來,低頭一針一針的縫。
沒有避諱程林,畢竟自己有爹、有兄長,給誰做還不成。
只要別讓琬兒發現就可以了
程林也沒在意,起身出去跟張青山商量。
杜寡婦是真的熱心。
一聽他們要買魚,帶着丁琬直接去找漁農。
張青山沒事兒,去喫飯的屋子湊熱鬧。
七斤重的魚,剁成了三段。
油熱下蔥薑蒜,煸出香味就放魚。
三段魚下入鍋中,登時發出“嗞啦嗞啦”的聲音。
杜大郎媳婦兒看着他們兩口子,笑着道:
“這是今天早上剛打回來的,可新鮮了。你們要買,跟他們訂明天的。你們拉回去更新鮮。”
程林聞言,搖搖頭,說:
“我們是留着過年喫,什麼時候都好。”
杜大郎媳婦兒點點頭,把煎差不多的魚翻面,繼續煎。
兩面煎差不多了,添水、下醬。
也不知道都往裏放些什麼,反正一通亂擱。
最上面鋪上豆腐、白菜,然後蓋上鍋蓋。
千滾豆腐萬滾魚。越燉越有滋味。
竈下添柴,杜大郎媳婦兒衝他們微微頷首,出去了。
程林等人離開,看着張青山,道:
“青山,咱們買一條夠嗎”
“夠。”張青山頷首,“今年過年,讓你大哥來咱這,我爹也來咱家。”
“那你大哥呢”
“不管他們。”張青山沒好氣的回答。
程林輕嘆口氣,抿脣說:
“這樣不好,咱爹不希望你們哥倆生分。就算裝也得裝出個樣子。也叫他們吧,反正就多兩雙筷子、兩個碗。”
如此深明大義的媳婦兒,讓張青山心滿意足。
伸手把人摟在懷裏,情動的道:
“等回家,我好好疼你。”
程林一聽這話,臉頓時就紅了。
從出發到現在,他們的確沒在一起過。
夫妻嘛,哪有不做那事兒的。
可他這麼明目張膽的說,真是越來越不害臊了。
見媳婦兒羞的滿臉通紅,張青山俯首,吻住了她的脣
與此同時的丁家,已經知道了府城封城的消息。
丁文江誰都沒說,只跟自己的妻兒唸叨。
這事兒得瞞着家裏老人。
丁文江夫妻倆,坐在東跨院的正房內,唉聲嘆氣。
丁珏沒說話,但面色也不好。
突然就封城了,具體什麼情況,到現在都不得而知,真的很擔心。
沉默的柳氏,可能實在是繃不住了。
抽搭抽搭哭了起來。
丁珏見狀,趕緊給她倒杯水,說:
“娘,你別哭,這事兒具體如何還不知道呢。你先彆着急,等明兒我跟爹去府城問好的。”
柳氏看着懂事兒的兒子,把人摟在懷裏,低聲哭訴着:
“你姐已經很命苦了,好不容易我以爲她這次算是翻身了,沒想到老天爺咋就這麼不開眼,非得可一個害”
丁文江聽到這話,把妻兒都摟在懷裏,道:
“放心吧,不管怎麼樣,我也是個舉人,我怎麼都得把閨女、小妹、二弟,他們幾個接回來。村裏肯定瞞不住,你明兒去酒坊,這樣有誰想問,你也能擋一擋。”
丁家二老年事已高,而且什麼東西都已經交了,人家就想頤養天年。
若是被他們知道二兒子、小女人、大孫女,被困的消息,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呢。
不生病也得急壞了。
柳氏靠着丈夫的肩頭,輕聲說:
“你一定要把他們都帶回來,你是舉人啊。”
在她眼裏,舉人就不一樣了,是個很大的官。
丁珏聽到這話,很想提醒,可接到父親的眼神後,又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丁文江拍拍妻子的後背,安撫好一會兒纔開口道:
“夫人放心,我們的女兒不會有事兒。二弟、小妹也沒事。珏兒啊,明天你在家呆着陪你爺奶,爲夫帶丁槐走。”
“那不成父親怎能一個人去,那”
“聽話父母命”丁文江態度強硬。
柳氏看着堅持的兒子,把人摟在懷裏,說:
“你不去也好,在家陪娘,要不娘心裏沒底。”
丁珏滿肚子苦水吐不出來,憋得他難受、揪心。
就在屋內一家人各懷心事的時候
“哎喲,二爺您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