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看着他,手指輕敲着桌面,說:
“譚老闆,你這好奇可不是理由啊”
譚遷輕笑,轉悠着茶杯,道:
“那就看徐娘子說不說唄。譚某真的只是好奇。”
丁琬心知這個理由不是真的。
可也沒必要瞞着他,反正等遼東府解封,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沒啥不能說的,不過是我不恥他們暗箱操作,帶人提前離開罷了。這京裏來的人”
譚遷聚精會神的聽,直到她說完後,才咂舌又道:
“既如此,爲何你走之前的那個下午,李守備會送走了自己的髮妻”
“這你都知道”丁琬有些驚訝。
這種事情不是恥辱嗎
爲何
譚遷見她這般,輕笑着說:
“徐娘子,譚某做生意這麼久,人脈還是有的。”
丁琬緊鎖眉頭,看着他又道:
“那你說,他爲何會送走了他的髮妻”
“自然是因爲你姑姑啊。”
“”
丁琬不說話了。
可是心裏,卻不停地在敲鼓。
難道李朝陽把那件事說了不應該啊,他不是出爾反爾的人才對。
譚遷沒有故弄玄虛,清了下嗓子又道:
“你也別緊張,我聽到的都是皮毛,具體我也不會問。不過我今日來,是想告訴你,李守備這次能調任京城。”
“確定了”
“對。”譚遷頷首,“我不知道你具體在府城發生了什麼。不過譚某勸一句,你跟李守備那裏,還是保持距離吧。”
“這是自然。”丁琬沒有遲疑的點頭。
只不過
“他小舅子沒了。但是消息還封鎖着,沒人知道呢。”
“你說什麼”丁琬驚呼。
突然起身的動作,讓譚遷嚇了一跳。
見她這般,輕嘆口氣,說:
“你別激動,我今日過來就是提前知會你一聲,怕你到時候慌亂。我知道你們倆合作了作坊,你自己抓緊打算。”
譚遷的語氣平靜,丁琬卻內心慌亂了。
廖玉恆居然死了,怎麼死的爲什麼死了
前世廖玉恆落魄之後,她沒再費心關注。
死沒死,她並不知道。
今生他們合作,本以爲會避開悲劇,沒想到
“難道他的死,跟李朝陽有關”
“這個譚某就不清楚了。參加斗酒會的那幾個,一葉知秋的邱志羅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庶出的弟弟。朗逸鴻出現了,據說是他把京裏的官員控制,李朝陽才把遼東將軍”
“聽說太子身邊的鷹衛,當場就把皇子打成重傷。遼東府尹、李朝陽、朗月明坤等幾人,這次會有不一樣的說法。”
丁琬聽完譚遷說的,迷茫的看着他,問:
“你你爲什麼告訴我這個。”
譚遷微怔,有些受傷的道:
“徐娘子這話說的可就太過分了雖然咱們是因爲做生意認識,可好歹算得上是朋友吧。作爲朋友,我知道些事情,提前告訴你,不對嗎”
丁琬忙搖頭,整理下情緒,說: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就是太突然了。太子殿下戰死虎威山,怎麼又突然活了呢”
丁琬聽到這話,咬脣道:
“既然太子沒死,那你說我夫君、大伯哥會不會”
譚遷明白她的意思,擺擺手,說:
“這些都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兒。如果他們活着,現在也不好見光。但只要活着,日後你們就有重聚的機會,不是嗎眼下,作坊的事兒刻不容緩,你得好好籌劃。如果需要錢,我這邊能幫你一些。”
譚遷主動借錢,倒是出乎丁琬意料。
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道:
“廖玉恆走了,他的妻兒就算失了倚靠。那作坊,我不能一人攬下,到底朋友一場,我得管他。”
不管怎樣,李夫人做出那件事時,廖玉恆是站在她這邊。
而且各種道歉、賠罪,平常紅利也是到號就送,沒有拖延。
說起來如果不是她,廖玉恆沒必要去府城。
於情於理,她都義不容辭。
想到這,丁琬深吸口氣,道:
“我會接手,然後按照以前來做,到號給他妻兒分錢。”
“徐娘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丁琬重重頷首,堅定的道:
“今日多謝譚老闆過來告知事情,他日有用得着我丁琬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譚遷見狀,點點頭,說:
“那是自然。徐娘子深明大義,譚某人佩服。”
說着,從袖口掏出一個信封,放在桌上,又道:
“這是蕭逸帆託我給你的,昨天晚上到的。”
丁琬看着信封,微微蹙眉問:
“他給我的信嗎”
“對。”譚遷再次頷首。
丁琬蹙眉,不解的看着他,問:
“既然譚老闆是來送信,爲何剛纔不拿出來”
譚遷沒有看她,只是端着茶杯喝水。
如此試探,着實明顯。
丁琬嘆口氣,當着他的面拆信,說:
“看起來,我是通過譚老闆的考驗了。”
說完,仔細讀信,沒再看他。
上面主要說藥酒的事情。再有就是問她,丁文江何時出發去京城,還有她洞子菜的生意,有沒有想多發展一些等等。
丁琬看過信件,茫然的衝着譚遷,道:
“他怎麼知道我爹開春要上京”
譚遷聞言,輕笑着反問:
“他爲什麼不能知道呢”
“不是,不是這麼說。”丁琬搖頭,“他在京城,考慮回春堂生意情有可原。怎麼對我們家的事兒,還這麼瞭解”
“不單單是你家。”譚遷輕笑,“蕭家有自己的關係網,想知道什麼,並不是難事。更何況他在京城,你爹若是去,也是個照應。”
“話雖如此,可是”
話沒說完,譚遷開口打斷:
“徐娘子,你不是應該想藥酒的事兒嗎怎麼卻糾結其他”
“我我就是覺得,覺得有些意外。”
丁琬說到這,挑眉看他又問:
“這蕭逸帆送信,爲何送到你那”
“因爲我們是朋友。”
丁琬聽到這話,緩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