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睜開一隻眼睛看她,眉骨微挑,問:
“哎,你說我給你小姑姑買點東西,咋樣要過年了。”
“是啊,要過年了呢。”丁琬煞有其事的重複。
安辰蹙眉,一臉戒備的道:
“先說好了,沒你事兒。”
“那不成。”丁琬傲嬌的撇嘴,“你要當我小姑父,你還不出血”
安辰嗤笑,坐直身子,認真的問:
“你來真的”
“我”
“只要你來真的,別說東西了,壓歲錢我也給你。”
安辰這話,讓丁琬騎虎難下。
看着老狐狸一般的安辰,丁琬無語的嘆口氣,道:
“我倒是不想來真的。可你是來真的啊我那個小姑唉,沒整。”
安辰見狀,湊到跟前問:
“你小姑是不是勸你了”
“不然呢”丁琬反問,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不管啊,你得來點兒表示。”
“那沒問題。”安辰滿口答應,得意洋洋的道,“不管給你小姑啥,你也有一份如何”
“我家不止我自己。”
“放心放心,都有,都有。”安辰笑眯眯的點頭。
只要這女子不攔着,其他人都不是問題。
丁琬端起茶杯,看着他,道:
“你真決定了嗎碧海羅剎閣那邊”
“放心吧,竹陽已經接手了。我徹底是退出來了。”
丁琬鬆口氣,看着黃褐色的茶湯,說:
“不管怎麼樣,我尊重我小姑的選擇。你準備一年,明年再說。”
“好。”安辰滿口答應。
他也想娶個賢惠的妻子,好好過日子。
丁翠蘭雖然出身農家,不過人還是不錯的。
至少比那些鶯鶯燕燕的富家小姐好,而且他也弄不來富家小姐。
放下茶杯,看着她,又道:
“你跟那些鷹衛打交道,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丁琬老實回答。
想着來的那三位,嘆口氣,道:
“如果可以,下次我不想跟他們打交道了。”
“那就我來吧。”安辰自告奮勇。
丁琬抿脣,攪着手指,說:
“你就不問嗎”
以安辰的聰明勁兒,他不可能這麼消停。
從來報賬到現在,就剛纔問了一句,而且其他什麼都沒有。
安辰把杯子裏的茶喝完,看着她,說:
“如果你想提,自然也就說了。不提,我說這個做啥不過那個錦盒他買的時候,花了二十五兩銀子。”
丁琬驚訝的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見他重重點頭,從牙縫中擠出“奸商”兩個字。
氣呼呼,意難平。
“他當時跟我說二十兩銀子。反手就多要五兩,他怎麼這樣”
“又不是花你的錢,你這是幹啥”安辰故意問。
丁琬見狀,揉着額頭,說:
“你猜到了”
“嗯。”安辰點頭,據實以告,“我當時在英猴山受傷,就是因爲追他們所致。當時縣裏這邊的人報,說遼東來了一批訓練有素的人。”
“我以爲是道兒找麻煩的,所以才帶人親自查探。再然後你就知道了,我受傷,你家孩子救我。當時我就納悶,他們怎麼會在英猴山。現在倒是想明白了。”
“他活着,爲什麼不找我爲什麼不認我”
對於這個問題,安辰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情。
如果真的要解釋,只能是本人過來。
這種事情,外人沒法參與。
“哎,判給你小姑的那個雜貨鋪,你打算怎麼做”
丁琬知道他是故意轉移話題,倒也不在難爲他,難爲自己。
“你接怎麼樣”
“沒空。”安辰搖頭,直接拒絕。
見她滿臉陰沉,想了下又道:
“要不讓丁現去吧。算他跟你小姑合夥,三七開,他三你小姑七。東西啥的不用管,我來操辦。也算給他一個獨當一面的機會。”
“我酒坊就可以啊。”
安辰聽到這話,驟然起身。
心愛的丁琬後仰,不解的道:
“你幹啥啊”
“你要走,是嗎”
安辰的話,讓丁琬眨巴眨巴眼睛,點頭說:
“有這個想法。”
“去哪兒”
“自然是京城。”丁琬坦然回答,“不過不是現在,最起碼得後年。”
安辰想了下,明白的點點頭,說:
“你這麼安排倒也對。人往高處走,你憑本事去京城,沒人會說什麼。”
丁琬嘆口氣,看着窗外沒吱聲。
至於想了些什麼,安辰也不知道。
屋裏安靜,有些尷尬,安辰敲敲桌子,道:
“要不這樣,咱現在就走唄,順道去衙門把事兒都辦了。”
丁琬聞言頷首,起身穿上斗篷,出去找丁翠蘭。
今兒她輪休,在家呆着。
如果安辰不是來報賬,她也在家忙呢。
丁文海從庫房出來,見到安辰,熱絡的揮揮手,道:
“啥時候那邊結束啊”
“小年。”安辰回答,“二哥最近咋樣還好不”
丁琬聽到這聲“二哥”,嘴角狠抽。
誰曾想自家二叔竟然咧嘴笑眯眯,她真是期待了。
期待來年安辰要來家提親,這位“二哥”的態度,會是什麼樣子。
“既然都是小年,那你就回來唄。在咱家過年,正好西跨院都給你留出來了。”
安辰光棍杆子一個,在哪兒過年都可以。
如果丁家沒邀請,他是打算回碧海羅剎閣的。
如今
“好啊,既然二哥這麼疼我,那我就不客氣了。需要準備些啥不”
“不用不用,準備啥啊,就多雙筷子多個碗的事兒。”丁文海不住的擺手。
丁琬無奈的走上前,看着自家二叔,問:
“大現呢”
“在那邊忙着呢。”說完,挑眉道,“咋,要出去”
“嗯吶,幫我喊來唄。”
“成。”丁文海邊說邊指着安辰,不忘強調“說好了”。
安辰得意的看着丁琬,等人走了之後,小聲道:
“是不是特想捏死我”
“沒有,你不值得。”丁琬搖頭。
等丁文海的身影消失之後,又道:
“我期待你被我爹、二叔捏死那天。”
安辰心裏“咯噔”一下,不安的問:
“你們家這麼排斥我如果真的排斥我,幹啥讓我去你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