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丁文海,拍了下兒子的後脖子,抻哆道:
“你姐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
“啊,知道了。”
“呵呵”丁翠蘭看戲,忍不住笑出聲。
丁文海瞅着妹妹的樣子,撇嘴道:
“你不用笑,來年先輪到你。”
“急啥,大哥來年上京,等他回來再說。”
丁翠蘭早就想好了。
有丁文江去京城趕考,她的婚事,絕對可以晚一年。
“好了好了,大家也都回去準備準備。晚上去張家喫飯的事兒,別忘了。”
事情說下,丁琬把斗篷穿上,替耿氏繫帶子。
“琬兒,安兄弟不是說來家過年嗎今兒都小年了,咋還不回來”
丁琬聞言微怔,隨後笑着搖搖頭,道:
“急啥,他回來也得明後天,放心吧二叔,你這兄弟跑不了。”
丁文海聞言,心裏踏實。
“我跟他可對脾氣了,這麼多年就想要個弟弟”
巴拉巴拉說一堆,一旁的丁翠蘭不願意了。
“二哥,你想要弟弟,是不想要妹妹唄,你咋這樣呢喜新厭舊”
丁琬再旁看着他們兄妹互相之間的“爭鬥”,抿脣輕笑。
要說這緣分,就是那麼的妙不可言。
安辰一個江湖人,跟丁家人接觸不多,偏偏丁文海就對他感覺好。
有事沒事就想讓他來家。
還真是讓人費解。
如果不是她知道安辰底細,她都懷疑二叔跟安辰以前就認識了呢。
“娘,咱走吧”
“好。”耿氏點頭,看了眼還在“爭鬥”的兄妹,說,“我們先回了,你們也早點。”
兩個人互不相讓,誰也沒理耿氏。
倒是丁現看不過去,捅咕一下父親,奈何人家根本沒搭理他。
無奈,只得走到跟前,說:
“親家伯孃,對不住啊,我爹他就愛逗我小姑姑。”
“沒事兒,一家人,我理解。”耿氏邊說邊看那邊,又道,“你們家的感情,可真好。”
丁現聽到這話,看了眼丁琬,說:
“我們姐弟打小如此,就是看着家裏長輩們的相處。”
耿氏“呵呵”輕笑,頷首未語。
丁琬衝堂弟眨了下眼睛,挽着婆母出去了。
回到家,娘倆開始了清掃模式。
家裏家外徹底收拾一番,顧芷伊也再旁幫忙。
足足忙活到未時末,午飯都沒喫。
丁琬出去倒了最後一次破爛,一直到年後正月,家裏都不能扔破碗、破罐。
回來關上院門,就聽到隔壁的聲音
“我不管啊劉鐵柱,這肉必須給我孃家送。我嫁給你這麼多年,我孃家借什麼利了你看看你窩囊的,去酒坊上工,還得小心翼翼,我都不稀得罵你。”
自從劉鐵柱去酒坊後,他媳婦兒只要得空,就各種謾罵。
以前沒去倒也沒啥,可自打去了,這脾氣是真見長。
就想不明白了,都去酒坊上工賺錢了,這咋還不知足了呢
“東家,喫飯了。”
顧芷伊的聲音不大,並沒有影響到隔壁罵人。
院牆一人多高,反正也看不到。
炕桌上擺了三碗麪條,兩碗小的,一碗大的。
耿氏招呼他們倆上炕喫飯,隨後看着兒媳婦說:
“咱倆少喫點,晚點還得去張家喫飯呢。”
“好。”丁琬頷首,拿起筷子,“咱倆墊吧墊吧。”
耿氏笑眯眯的看着顧芷伊,說:
“一會兒致遠回來,就麻煩你照顧一下。”
“老夫人太客氣了,都是奴婢應該做的。”顧芷伊急忙迴應。
讓她上桌喫飯已經是莫大的恩惠,哪能真的那麼不懂規矩
耿氏擺擺手,不在意的道:
“跟你說過了,你是丁家的下人,不是徐家的。不用這麼多規矩。”
這是一個死循環,丁琬不想繼續,喝了口麪湯,說:
“娘,隔壁鐵柱媳婦兒咋又開始罵街了呢”
話落,果然耿氏就不糾結顧芷伊太守規矩的問題。
輕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道:
“誰知道咋回事兒。沒事兒就吵吵,沒事兒就嚷嚷。剛纔我在院子裏收拾的時候,就聽她在那罵,二狗子都不願意了,也沒啥大用。”
丁琬無語,深吸口氣,說:
“人心不足蛇吞象。以前不去酒坊做工,她還收斂點兒,這去了酒坊反而撒野,爲啥呢每個月有工錢拿回來,不好”
耿氏撇嘴,沒有吱聲。
顧芷伊聽到這話,輕聲的道:
“或許奴婢知道爲什麼”
“你知道”丁琬驚訝。
“”耿氏沒吱聲,但卻一直看着她。
顧芷伊點點頭,再次開口:
“以前奴婢在蛟陽縣耿家伺候的時候,遇到這麼個婆子。她負責小廚房的,她男人也在府裏做事。後來他男人提拔成了一個小管事,這婆子就天天罵。尤其是有人的時候。”
“爲啥非得有人”丁琬不解。
還有一點更明白,提拔成了管事,甭管大小,終究管人,月錢也長了啊。
顧芷伊嘆口氣,略有些惋惜的道:
“只要有人,她罵的最兇。而且總說自己有多難,有多不容易。男人也不好還嘴,只能哄着。後來,那婆子跟另一個婆子說,我才知道。”
“原來,她是故意那麼罵的。她男人升了管事,她怕她男人壓在她的頭上,所以就不停地罵、不停地提及過去。讓他時刻記着婆子以前的不容易。我想隔壁那位,應該也是這個心裏吧。”
丁琬嘴角狠抽,扭頭看着耿氏。
見其對自己頷首,嗤笑着道:
“真蠢”
“是不聰明。”耿氏頷首。
夫妻之間,哪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
升官就吵架什麼道理嘛
丁琬把麪條喫完,用帕子擦嘴,說:
“如果鐵柱媳婦兒真是這個道理,年後我就讓劉鐵柱回家喫自己。我看她還罵不罵。”
“罷了罷了。”耿氏攔阻,搖搖頭,道,“一個家有一個家的過法,看不過去,跟鐵槓說。”
丁琬聞言挑眉,隨後不住的點頭。
跟鐵槓說還真對。
他是小叔子,嫂子欺負他哥,他做弟弟的理應出面。
嗯,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