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丁琬叫不準。
畢竟程林對程豹,不是一般的在乎。
雙親過世,他們兄妹相依爲命,若是未來嫂子命運坎坷,只怕
柳母見她沒說話,輕嘆口氣,又道:
“琬兒,不是我誇口,這姑娘真是沒說的。知根知底兒,老實本分,是個過日子的人。就是命苦了點,但絕對不是命硬,咱村沒有不誇她的。”
“父母病重,兩個哥哥進山找人蔘救命。可進去之後就再也沒出來。後來雙親彌留,都是這丫頭伺候的。一點褥瘡都沒得,你想想她得多幹淨。”
“後來這老兩口撒手人寰,就她自己一個人。當時我看她可憐,尋思幫一把,可這丫頭要強,硬是拒絕了。家裏一畝地,就自己種,誰都不求。我是沒有小兒子,要是有,說啥都讓她作爲兒媳婦。”
柳母極力的爲這位姑娘說好話,丁琬也明白她的意思。
雖然同情這位姑娘,可具體要不要做親,還得看人程家。
“姥,這事兒咱急不來,反正你再給好好看看。我明兒回去找他們兄妹說一下,該咋是咋,這情況我得好好說。”
“那是,那是,咱不能糊弄人家。”柳母點頭附和。
在處事方面,柳母拎的清。
拍了拍外孫女的手背,又道:
“我是這麼想的,等她出嫁以後,他們家的地、房子,我就都買過來。房子也像你作坊似的,弄洞子菜,冬天喫。地自己種。這樣她也有錢置辦嫁妝。”
丁琬輕笑着頷首,說:
“她有姥這麼操持,也是她的福氣。”
“這孩子好啊,真的好。”柳母不住稱讚,“這二年上秋,果園忙活,她都過來幫忙。給她工錢她就買布,給濤哥兒做衣服。我心裏都記着。”
原來是這樣。
在有情有義方面,丁琬給她記下了一筆。
汪氏收拾完外屋地過來,見他們祖孫在炕上打嘮,走過去道:
“我爹他們還喝着呢。琬兒帶來的酒度數高,能成不”
柳母聞言搖搖頭,愛莫能助的說:
“成不成都喝上了,你現在要去制止,他還不得跟你急反正都是他兒子、女婿,丟人就丟人了,沒丟外面去,沒事兒。”
丁琬、汪氏互看一眼,全都笑眯了眼睛。
“濤哥兒他娘,你去隔壁把炕燒了,我估摸着今兒爺們四個就在東屋睡了。讓丁槐、珏兒還有致遠去那屋。咱仨帶濤哥兒在這屋。”
柳母的安排很合理,汪氏點點頭,下地穿鞋。
丁琬沒事兒,也跟着出去。
柳母陪着外孫子、曾外孫一起在炕上坐。
隔壁屋子中午就點了火,這會兒溫度剛好,不冷不熱。
“琬兒,你上炕把被鋪了,我再去抱些柴禾。”
“好。”丁琬應下,脫鞋上炕。
打開炕屏,裏面的被褥不少。
用力抱起兩牀,沒想到竟然一點都不沉。
要知道棉花做成的棉被,蓋幾年就會特別的重。
新的
屋門拉開,汪氏進來。
“舅母,這些被子是新的拿些舊的就好,三個小屁孩哪用得着蓋新的啊。”
汪氏把柴禾放下,聞言笑着搖搖頭,說:
哎喲,那可真不錯。
丁琬笑着鋪被,由衷的道:
“看到你們過得好,我可真高興。”
汪氏添柴的動作頓了一下,說:
“那也是你的功勞。如果不是你跟你三舅說,他也不敢那麼做。來年開春家裏起了房子,就更好了。等濤哥兒大了就送學堂,我以前可羨慕你二舅母了,現在我覺得自己過得也不賴。”
丁琬笑着頷首,繼續鋪被子。
汪氏的孃家跟張氏比,自然比不了。
她就是本本分分的農家姑娘,未出嫁時給家裏人縫縫補補。
出嫁了,就安分的在婆家操持家務。
孃家也很懂事,沒有因爲自己過得不好,就來刮配姑娘。
後來汪氏的父母過世,她跟孃家哥哥也就不走動了。
據說是嫂子不行。
被子鋪好,丁琬下地搬把凳子,坐在她身邊,問:
“舅母,耿家來鬧,你們爲啥沒去告訴我們呢”
汪氏嘆口氣,拍了拍手上的灰,說:
“起先也不是沒想過,後來你三舅出去之後就回來、改變了主意。你姥爺本來也不贊同告訴你們,這事兒就算拉倒。後來我偷摸問過你三舅,他說有個人告訴他,你家事兒也不少,讓我們自己解決。”
“誰誰告訴的”丁琬追問。
汪氏搖搖頭,一臉迷茫的嘆口氣,道:
“不知道。那人不認識,也是他告訴了你家買了那姑娘的事兒。”
丁琬聞言,心中“咯噔”一下,微眯起了眼睛。
肯定不會是安辰,他不可能那麼做。
如果不是他,又是誰呢
今日是她來這邊撞到了。
如果沒撞到,後續會怎樣,誰也不清楚。
八成耿家就得手了
那又會是誰呢
“琬兒,琬兒”
“啊什麼”
汪氏把磚頭擋好,說:
“這事兒能解決,是不”
“放心,明兒就會有消息的。”
汪氏站起身,輕嘆口氣,道:
“說實話,給二百兩銀子搬走,也不是不行。可是去哪兒啊這柳家屯是你姥、你姥爺、你三舅的根,我們哪也不想去。”
丁琬理解她的心情,伸手拍拍她的肩頭,說:
“不會讓我姥、我姥爺一把年紀,還背井離鄉,永遠都不會。”
二人邊說邊出屋,汪氏去把院門掛上。
丁琬瞅着院牆,說:
“三舅母,等開春翻修,把這籬笆都拆了,砌磚的。上面攔上鐵籬笆帶尖兒的那種,像我家那樣的。”
汪氏聽到這話點點頭。
“你三舅也是這麼打算的。翻一回就弄好,以後不折騰。”
“對,就該有這樣的想法。”丁琬附和。
二人拉門進屋,丁琬瞅了一眼東屋。
只有柳漢章一人的聲音,舌頭還有些硬。
“嚯啊切,切來,嚯”
丁琬聞言覺得不對勁兒,推門進了東屋。
這一進不要緊,差點沒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