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就按文平伯說的做。我沒有意見。”
“那你那邊呢”蔣文平不放心的問。
程林頓了一下,隨即笑着搖頭,說:
“我哥那邊更沒有意見。文平伯安排就是了。”
趙族長聞言,笑眯眯的捋着鬍子,說:
“你們哥倆啊,這性格真隨了你爹,好說話,啥都行。那既然這樣,咱就先說定了,等晚上跟青山、鐵柱他們這些臭小子碰頭,好好商量一下。”
“哎,好。”程林頷首,笑着又道,“文平伯,趙爺爺,晚上去家裏喫唄。晚上家裏擺兩桌呢,已經告訴何叔兒了。”
趙族長聽到這話蹙眉,難以置信的看着她,道:
“今兒就擺兩桌爲啥啊”
蔣文平雖然沒說話,不過卻也盯着她,一臉不解。
程林笑着回答道:
“不爲啥,這幾天因爲我哥成親,大家都跟着忙活,累壞了。明兒正日子,要忙的肯定不少,所以我哥跟我商量,打算今兒晚上先擺兩桌,咱們自己人先聚聚,喫一頓。”
“哎喲,哪用得着那麼客氣不用,不用。”蔣文平忙不迭搖頭、拒絕。“你們兄妹,是咱村裏人看着長大的。你哥哥這是人生大事兒,哪有不幫忙的道理”
“所以啊,才更要好好招待,就怕明兒顧不上,怠慢了誰不好。”
程林接續着話,往下說。
“擺桌喫飯道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安排一下明天擡轎子的人。”
“真,真僱了”趙族長驚訝的問着。
程林點點頭,坦然的回答:
“僱了,在縣裏僱的。丁大伯家的馬,借給我哥。他就成這一次親,想着就給最好的。以前沒有條件,現在有了,自然不能讓我嫂子委屈。”
“你嫂子還委屈”蔣文平不同意的搖搖頭。
不說程豹多能幹,就說程家爲了這次成親的準備,那可真是不老少。
又是翻修房子,又是重新置辦碗筷,還花銀子給打了梳妝檯
特意從縣裏僱了轎子,丁家還把馬借給他。
一樁樁,一件件,哪個是委屈
丁琬見狀,笑呵呵的打着圓場,說:
“看文平叔急的,知道您是心疼他們兄妹,不過他們哥倆做的也沒錯。這喬家姑娘孤身一身,孃家一個都沒有,親戚也都斷了。”
“出嫁之前,把孃家祖產全都變賣,一心樸實嫁過來,那是要跟程豹好好過日子的。他們兄妹二人將心比心,喬氏不傻,不會體會不到。反正要囑咐,晚上喫飯的時候直接囑咐程豹多好。”
蔣文平聞言,嘆口氣,道:
“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做事兒,主意正,我們可說不了那個。”
趙族長藉着柺杖的力道起身,附和着說:
“是啊是啊,他們年輕人自己折騰吧。明兒咱就把該做的做了,這出大戲唱好,就不錯啦。”
蔣文平急忙過來扶着他,衝着丁琬二人,說:
“把這邊收拾一下,明兒得上名呢。”
“知道啦。”丁琬滿口答應。
盆、抹布都已經備下了,就看他們倆咋做了。
把人送走後,程林心有餘悸的看着丁琬,道:
丁琬擰抹布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點點頭,誠懇的回答:
“肯定生氣了。”
“啊那咋辦啊”程林有些慌,不安的看着丁琬,有些不知所措。
“啥咋辦,繼續這麼做唄。不過程林,我也納悶,你爲啥非得張羅僱轎子呢”丁琬不解。
講道理農家出嫁,哪有那麼多講究。
她當時出嫁,雖然也做的轎子,不過不是徐家給僱的,是母親用嫁妝貼補的。
根本沒動用丁家的錢。
當得知程家要僱轎子的時候,她第一想法就是多餘。
不過也就是想想而已,並沒有直說。
如今沒人,倒還真想問上一嘴。
程林聳聳肩,從她手裏把擰乾的抹布拿走,一邊擦桌子一邊說:
“我沒有咋想。就那天去縣裏買東西,正好看到租用轎子的,隨口問了一嘴。說用他們的人,就得二百個銅板。不用的話就八十個。我尋思八十個銅板也沒啥嘛,就定了。”
“八十個這麼便宜”丁琬驚訝。
想當初她出嫁坐的,聽母親說還一百二十文錢呢。
沒找他們的人,也是村裏人幫忙擡得。
“啊,就是八十個。”程林頷首,笑嘻嘻的又道,“紅色的,不大,跟你出嫁那會兒坐的差不多。也是兩個人擡的。”
丁琬覺得蹊蹺,突然這麼便宜,圖啥呢
“哎,你那天上縣裏,沒遇到別的啥事兒吧。”
“啥事兒啊”程林不解,“我就是去買些花布,沒碰到啥。”
丁琬點頭,想了下,或許是她想多了。
又擰個抹布,兩個人一起收拾祠堂。
因爲專心幹活兒,程林並沒有注意到丁琬的情緒。
等全都收拾好,不過一炷香的功夫。
二人沒回作坊,直接去了程家。
何廚子已經開始做飯了。
丁琬特意瞅了一眼,佐料啥的下的多,油也多。
反正他炒一個菜,夠平常村民家炒一天的。
用的東西這麼多,自然菜也就好吃了。
“琬兒,看啥呢啊”
耿氏的聲音傳來,讓丁琬回過了神。
扭頭看着婆婆,搖搖頭,道:
“沒啥,我就看下何叔兒做飯。累不藥喝了嗎”
“喝了喝了。”耿氏不住的點頭。
指着王珉家的方向,又道:
“她給熬得,沒咋累着,都照顧着我呢。”
正說着,里正家的走過來,笑眯眯開口道:
“這知道的,你們是婆媳倆。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親母女呢。”
耿氏聞言高興,不住的點頭。
“可不,當初有孩子的就想着啥時候生個閨女。我這一輩子就倆兒子,兒媳婦自然得當閨女疼。”
丁琬餘光瞥見隔壁柳母的身形,輕聲道:
“娘,我去看看我姥姥他們。”
“快去,快去,都忘了跟你說了,早就來了。”
“沒事兒,他們理解的。我跟程林去收拾祠堂了。”
說完,丁琬拍拍耿氏的胳膊,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