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走的府縣,難道路過就算了上下不打點,扣你幾天貨,讓你走不出去。喫住行的消耗是一方面,耽誤工夫就是另外一方面了。”
丁琬嘴角狠抽,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天,拉個貨還得打發小鬼,真是太難了啊
“你看啊,如果咱們能解決這些商鋪送貨的根本問題,他們是不是願意用我們。”
“願意是願意,可原來幫商鋪拉貨的人,估計也得恨你們。”丁琬客觀的說。
把人家喫飯的飯碗都給搶了,誰能願意
安辰咧嘴輕笑,不在意的聳聳肩,說: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這樣的商隊咱們不做,用不了幾年旁人就得做。就像你的高粱釀,如果沒有邊境打仗,今年不也平價外售,不再留”
高粱釀是金貴,可只要有心,也不是做不出來。
到時候酒坊都能做,那價格就便宜了。
所以丁琬想先一步搶佔商鋪的售賣,也是正常操作。
“咱現在要做的這個商隊,有一個好處。”
“啥好處”
“不用一走好幾個月。”安辰得意的挑眉,指着上面的路線,道,“你看啊,這上面每一個標註的地方,都有一個咱們迅閃的別莊,縣裏也會掛牌子攬生意。”
“這個地方的人,只需要把貨送到這裏,然後清點、蓋章,沒有錯漏後,這個地方的人就可以回去了,由下一個地方的人繼續送。這樣一來,最久的也就走七天,何樂而不爲”
丁琬聽到這話,點點頭,歪頭看着他,問:
“那運送貨的錢呢你們要怎麼處理”
“看遠近啊。遠的多給,近的少給,這還不容易。”安辰並不認爲這是個問題。
各地都有管事,每個月結算上個月的月錢,很輕鬆的事情。
“還有你剛纔說的那個事兒,原本幫大戶人家送貨的,咱們完全可以招收進來。都是成手,只要他們肯幹,咱還能虧了他們”
“大現去蛟陽縣,就是安排這事兒了”
“對。”安辰頷首,“太子好像在那邊有別莊,丁現過去先找店鋪,門臉兒不用太大,反正拉貨不在縣裏。估計明天下午就差不多回來了。”
“也該回來了。”丁琬呢喃着。
“對了,你家那邊的節禮,我送啥”
丁琬回神,看着他聳聳肩,說:
“隨你,願意送啥送啥,自己看着來唄。”
定親以後的女婿,逢年過節,都得給女方家送東西。
所以有的人家,都是過了中秋定親,然後年前成親。
這樣在節禮方面,也能剩下不少。
安辰自然是不在意這些錢的,他在乎的是送什麼。
“哎,你幹啥去”
“我回家啊。”丁琬不假思索的回答,“你這我都給你收差不多了,我還不走,留下過年”
安辰撇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道:
“餓了。”
“找你丈母孃去。”
“我丈母孃是你奶奶”
我去,這話咋聽着像罵人呢
丁琬無語,嘆口氣,說:
“那咋地,你是讓我做你家啥都沒有。”
“我去你家喫。親家嫂子肯定做飯了。”
以前還叫“伯母”呢,想改口叫“嫂子”,咋聽得那麼彆扭
丁琬剜了他一眼,沒說“不行”,也沒說“行”。
反正說不說他都得去,不然真沒地方喫飯。
“哎,你在不問問他的情況”
“不想問,不想知道。”丁琬直接回答。
“嘖嘖嘖”
安辰一頓咂舌,撇嘴。
丁琬有些惱了,怒瞪着他,道:
“有話直說,你欠拾掇是不是”
安辰聳肩,嘆口氣,道:
“你明明是在乎的,幹啥要裝出一副漠不關心呢我剛纔並沒有提是誰,對吧。”
丁琬翻個白眼,重新坐回炕上。
倒了杯水,緩緩啐着。
安辰瞅着她強撐着的樣子,道:
“或許你該聽聽他當時的情形,或許他真的有什麼苦衷吧。再說了,連升三級,前途無量。你放着官夫人不做,是不是傻”
丁琬撩眼看他,冷笑着道:
“我不傻,不過我也不稀罕。我靠自己什麼都可以,沒必要依附於誰。”
“你敢說你一點都在乎了”
“誰說我在乎你哪個眼睛瞅到了我在乎他”丁琬拔高音調。
看着他,認真的說:
“我不過是在算我什麼時候能走。婆婆那邊已經說了,只要我開口要放妻書,她就會給。既然他連勝三級,成了什麼將軍,把他娘、侄子接過去過分嗎”
“那你呢真的不打算在一起了”
“安辰,他請你當說客了”
“那不可能”安辰忙不迭搖頭,“咱倆是一家的,我咋可能幫他。”
丁琬聞言滿意了。
長舒口氣,喃喃的說:
“既然不是說客,以後就不要再提。我並不在意他的事情,一點都不。”
“哦,好吧。”安辰沒戳穿她。
既然不關心、不在意,爲啥還強調一下
非得強撐着自己,圖啥
“對了,邊境談判的怎麼樣了”
丁琬說完,自己也覺得尷尬,清了下嗓子又道:
“我就是想知道,糧價什麼時候能回落。”
“我懂,我懂。”安辰忙端起杯子,掩面喝水。
艾瑪,這妞兒挺逗啊。
“邊境談的是差不多了,剩下一些收尾的事兒,就是徐永涵跟陳將軍在做。雙方簽了和平共處五十年的協議。兩朝會在交界處的地方,開互市。”
“哎喲,這倒是不錯。”丁琬不住的點頭。
北芪以遊牧、打獵爲生。
那邊的皮貨多,成品好,價格便宜。
如果兩朝開市,方便百姓,最好的事情。
想到這兒,丁琬起身,整理下衣服,說:
“我回去了。一會兒你過去喫飯。商隊還有邊境的事兒,都別說,我不想婆婆、祖父那邊跟着掛心。”
“知道,我心裏有數。”
安辰說完,目送着她離開。
自己坐在炕上,瞅着冒熱氣的水,半天都沒有動。
這個丫頭,真的徹底放下了徐永涵
他他不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