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屋內,丁琬看着極力爲自己辯解,又說不太明白的兒子,終於還是被他逗笑了。

    徐致遠見母親笑了,長舒口氣,道:

    “娘,您不生氣了吧。”

    丁琬摸了摸他的發頂,點點頭說:

    “你是我兒子,不管你做啥,我都會原諒你。更何況,這本身也是個不太大的事兒。但前提,是你不能亂來。”

    徐致遠明白的點點頭,憨憨的道:

    “娘放心,我以後肯定不衝動了。丁槐剛纔說我了,說我勁兒、力不足,我以後多喫飯,多練功。”

    “噗嗤”

    丁琬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起身打算做起來,沒想到卻被徐致遠按了回去。

    “娘,您別動,再躺會兒。”

    “我沒事兒。”丁琬揮開他的手,坐起來,道,“我剛纔就是哄的有些脫力。你啊,平時那麼乖,今兒是咋地了咋說都聽不進去。”

    徐致遠把頭枕在她的膝蓋上,輕聲地說:

    “我想教訓那個李春林,他對娘不尊重,欠拾掇。”

    “就因爲這兒可你不是揍了他,丁槐也給了他一鞭子嗎”

    “那也不夠”徐致遠坐直身子,煞有其事的道,“我跟小舅舅還有丁槐、小瑋舅舅、大現舅舅,我們都說好了。丁家的姑奶奶,我們幾個人守護。您跟姑姥姥,就是我們守護的人。”

    哎喲喂,都說人小鬼大,果然不假。

    丁琬笑呵呵的搖搖頭,瞅着兒子的樣子,嘆口氣,道:

    “好,既然你們要守護丁家的姑奶奶,那就得先從自己開始。你們得長大了,才能守護我們啊,是不是”

    徐致遠重重點頭,跪直身子,道:

    “娘,剛纔是孩兒不對,孩兒不該異想天開,說些氣到孃親的話。致遠給您賠罪。”

    說着就磕頭。

    雖然鋪着炕蓆,可跪起來還是不舒服。

    丁琬等他磕了三個頭後,伸手把人拽起,說:

    “僅此一次,下不爲例。這次的事兒,娘幫你瞞着,不告訴你奶。否則下次我再出去,你可就出不來了。”

    “嗯”徐致遠重重點頭。

    天色不早,丁琬下地準備做飯。

    徐致遠因爲剛纔惹到了母親,所以這會兒就跟個跟屁蟲似的,跟在她的身後。

    她廚房切肉,他就出去抱柴禾。

    她給姜刮皮,他就再旁剝蒜。

    反正不管丁琬做啥,徐致遠都跟着,而且能迅速找到活兒,幫忙打下手。

    所有的東西全都準備好,丁琬看着徐致遠,道:

    “兒子,燒火。”

    “好嘞”徐致遠有些興奮。

    等丁琬把肉放入炒好的糖色裏時,外面傳來了張喜年的聲音

    “對,抓起來了。聽說北嶼縣的鎮子,已經抓了八個了。因爲咱們這個被實名揭發,所以縣裏那邊已經着手徹查整個縣裏的鎮子了。”

    徐致遠一聽這話,急急忙忙的站在廚房門口,問:

    “表叔,那段越呢他家現在咋樣”

    “被封了男的、女的全都下獄,段越直接送去了北陽府城。”

    徐致遠聞言扭頭看着丁琬,興奮的說:

    “娘,娘你真厲害”

    丁琬笑着沒吱聲,繼續翻炒鍋裏的肉。

    果然就如她所想,府城那邊是想動北嶼縣的縣令跟鎮長。

    可這人如果在的話,沒法實行,把人弄走那就不一樣了。

    再加上丁琬又誤打誤撞,正好給北嶼縣縣令一個機會。

    說起來如果當時父親接手這邊,應該會是一個考評上升的參考。

    可惜爹爹選擇了最難的那一塊,也真是難爲他了。

    紅燒肉做到一半,張喜燕帶着兒子回來。

    鐵鎖一看到徐致遠,高興的直接跳腳。

    張喜燕抿脣輕笑,挽着丁琬的胳膊,說:

    “自打二叔來到這邊,紀言就天天盼着你們能過來。如今好了,他終於如願了。嫂子多住幾天,一定要多住幾天。”

    丁琬頷首,細細琢磨她剛纔的話,道:

    “紀言是鐵鎖嗎”

    “對。”張喜燕頷首,笑眯眯的解釋,“這不是去學堂唸書了嘛。夫子給取名叫何紀言,說了一大堆,我沒記住,反正說是挺好的。”

    丁琬默默唸着“何紀言”三個字,笑着道:

    “紀言,博聞強記,嘉言懿行,好名字”

    “哎呀呀,還是嫂子有文化。我這啥都不知道。反正肯定比何鐵鎖強。”

    “噗嗤”

    丁琬不客氣的笑出了聲。

    姑嫂二人一起做飯,再加上段越那個惡霸鎮長被抓,大家都很高興。

    晚飯做了很多,擺了兩桌。

    不僅徐氏夫婦來了,就是何宏志的雙親還有妹妹,也來了。

    新蓋的房子很大,東屋炕上一桌,西屋炕上一桌。

    男女分開坐,熱熱鬧鬧,就跟過年似的。

    徐氏給丁琬夾菜,高興的道:

    “現在鎮上,都知道咱家有個親戚叫徐娘子。是因爲徐娘子,才把那惡霸族長給抓走了。攤販們可謝謝你了。因爲你的緣故,我跟你小姑父,也沾光了呢。”

    丁琬聞言輕笑。

    “哪有,我不過是總去縣裏,知道一些罷了。姑姑最近可還好本來應該先到您那,我二叔想兒子。”

    “哎喲喲,自家人,解釋啥呢”徐氏根本不在意。

    能來,就說明還能走動。

    不去家裏的原因她也知道,還不是因爲自己的男人。

    何老太太見狀,笑眯眯的張羅大家喫飯。

    說起來何宏志的雙親,就像張老爹似的。

    啥都好,每天笑眯眯的,不管孩子們的事兒。

    丁琬對他們的印象很好,至於何小妹,沒說幾句話,不過瞅着也是老實人。

    晚飯吃了不少,喫過飯後,張喜燕就張羅讓公婆先回去。

    問過才知道,老兩口最近身子不舒服。

    丁琬見狀,輕聲地說:

    “我這有馬車,明兒讓大志帶伯父伯母去北嶼縣裏看看。身子不爽利不能硬挺,早治早吃藥,少遭罪。”

    話音剛落,老爺子就忙不迭擺手,說:

    “不用不用,就是咳嗽罷了,哪用得着看病抓藥。謝謝你了姑娘,不用,啊”

    說完,急急忙忙拉着媳婦兒走,好像怕抓他上車送去縣裏一般。

    張喜燕無奈,搖搖頭,道:

    “我都說過了,可他們就是不聽,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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