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可真逗。”
“咱家致遠那叫有小心。”
“可不咋地,保家衛國,盡忠盡孝,好想法”
“”
衆人一直誇讚,譚瑤笑吟吟的碰了下丁琬的胳膊,道:
“聽着沒,得抓緊給致遠定媳婦兒了。”
“纔不要呢。”徐致遠搖頭,“我娘說了,未來的路要自己走,媳婦兒也要自己挑。”
八歲的小傢伙,信誓旦旦的說起來話來,還真有種魄力。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徐致遠的身上時,掛有“周”字旗幟的船頭,站了個男人。
丁琬與之對上視線後,挽着丁文海的胳膊,低頭說:
“不知羞,哪有八歲的娃娃,天天把媳婦兒掛在嘴邊的”
徐致遠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害羞的扭頭就跑。
大家見狀,全都“哈哈”大笑。
等他們再回頭的時候,看到的只有後面幾隻船。
“拼將十萬頭顱血,須把乾坤力挽回。”譚瑤輕聲呢喃着詩句。
丁琬聞言,笑着聳肩說:
“有一點咱們必須得承認,皖南太子真的不錯,而且一心爲民。”
“是啊。”譚瑤點頭,“雖然虎威山一役受了埋伏,但他能帶一批人活下來,而且迅速支援南疆,重回北境,也是他的能耐。”
“咱們普通老百姓,只要好好活,就是爲大周盡一份力了。”丁琬自嘲的說着。
丁文海看着他們倆一唱一和的樣兒,揮揮手,道:
“來來來,咱們好好活兒。大家都餓了,抓緊做飯。”
戲謔的言語,逗笑了大家,也讓婆子、小廝們,都回去開始幹活。
主食是白米飯。
整整一大鍋。
能搬來這麼多東西,還真的就得靠譚瑤。
羊肉剔骨、裝盤。魚肉盛出、裝盆。
還有幾道精緻的涼拌菜,是給大家解膩的。
一張桌子擺的滿滿登登,大家圍在一起,大快朵頤。
魚很鮮,肉很香。
再加上這青山綠水的景色,真是太愜意了。
就是多年後丁琬在牀上回憶這天的場景,仍舊津津樂道。
不過那個時候,她已經身懷六甲
雁鳴湖遊玩回去之後,酒坊找人的消息也放出去了。
主要還是永祥村內部先招。
都是知根知底兒的,何宏志、張喜燕都瞭解。
其餘的,就是十里八村的找。
就從平日的口碑來挑。
至於剩下的,那就統一來。
乾的好,留下。
幹不好,離開。
兩個月的觀察期,觀察期表現好,另行安排。
何宏志這幾天就出去跑這事兒,丁琬他們也要離開,所以得在他們走之前,把人啥的都定下。
五月中旬,譚遷送來了酒坊的管事、賬房。
譚瑤都認識,據說是譚遷自己的人。
能做大戶人家的少當家,自然也得有些自己的勢力。
管事來後還給丁琬帶來了一份“驚喜”。
譚老夫人的親筆信,也是讓丁琬撓頭疼的信。
正如她所料,譚老夫人給了兩個選擇。
一個,跟她合作,踢出譚遷。
一個,她把錢返回去,人家不跟她合作。
雖然早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一幕,可當它來臨的時候,還是有些招架不住。
這就如同搶劫了。
當時分錢的時候也給了,至於是不是給到老夫人的手裏,跟丁琬沒關係。
所以,她打算經官,由官府來判。
“琬兒,給我幾分薄面,這錢我來出。”
譚瑤出聲勸阻,有些請求的味道。
屋子裏只有他們倆,所以她並不避諱。
“我知你想要經官,由官府來斷。可她到底是我娘,廣華的祖母,不可那麼做。”
丁琬搖頭,不贊同的說:
“這不是可不可的問題。我讓了這一次,就會第二次、第三次。譚老夫人能穩坐譚家老夫人的位置,我不相信是因爲跟老爺子的感情。”
“不管因爲什麼,我希望不要經官。”
“二分力,你可知這二分力從去年酒坊開始到現在,得多給多少錢”
“我知道,我都明白。”譚瑤點頭。
雙手捧着杯子,“蹂躪”着自己的手指。
“不管她做的多過分,終究是我娘。你也不能跟她鬧得太僵,還有我跟你二叔這層關係吧。”
“所以你就打算出這份錢”
“我是她女兒,這些嫁妝當時譚家出了一大半,有一些是我娘給的她的嫁妝。我,我就當還給她吧。”譚瑤繼續堅持。
丁琬瞅着煞費苦心的女人,蹙眉道:
“偷偷的給,不打算告訴她,是嗎”
“對。”譚瑤再次點頭,“我跟你二叔的親事,我也沒打算告訴她。”
“那你來這邊”
“她只是知道我心情不好,來別莊小住。至於其他,她一概不知。”
喲呵,這譚瑤也厲害啊。
譚家雖說家大業大,可要瞞住當家人,也得有些本事。
丁琬輕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道:
“行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沒啥可說的。從銀錢結清開始,就算我們合作,一切按規矩來。酒坊如何釀酒,那是我的事兒,至於其他的,你跟譚遷來。”
“我也不管,我只是拿錢。”譚瑤輕聲地說。
丁琬看着她這般,想了下,問:
“那商隊呢商隊那邊”
“我無能爲力。”譚瑤搖頭,“我娘能跟你要這麼多,就能跟安辰要這麼多。我幫你一個,元氣大傷。幫兩個,砸鍋賣鐵都不夠。別莊、鋪子不能動,一動她就知道了。”
丁琬明白的點點頭。
心裏“咚咚”敲鼓,有些替安辰着急。
他下個月還要成親,如果所有的都拿出去,只怕
現在細細琢磨,這譚老夫人不就是故意的嗎
她開春修葺豬圈、抓豬,花了不少銀子。
這邊的酒坊又開工,她前期投入很大。
安辰也好不到哪兒去。
各地都要增設據點,方便走貨。
投入跟她相比,只多不少。
他們倆都在用錢的時候,老夫人來這一手,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你也不用太着急,廣華已經找到人,接手落霞坊。就看對方能出多少。他跟安辰一起,怎麼都能挺過來。”
丁琬聽到這話,突然想起了那日安辰的話。
或許她還真是杞人憂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