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瑤知道她早晚得去趟府城,深吸口氣,無奈的說:

    “你幫我勸勸你二叔,我是一點法子都沒有了。”

    “勸啥啊”丁琬疑惑。

    譚瑤攤手,苦笑着道:

    “我在府城有個二進的宅子。想着把它給大現,畢竟他是長子,我們日後得跟他一起生活。可你二叔說啥都不同意,犟的跟頭驢似的。”

    說到這兒,怨懟的翻個白眼,繼續又說:

    “我也不知道他彆扭啥呢當初成親,他就知道我嫁妝多,我也沒瞞着他。府城的宅子,空着也是空着,讓大現過去住,能怎樣”

    “可他說啥就是不答應,還老說你們丁家,沒有花媳婦兒嫁妝的道理。但據我所知,大哥參加科舉,嫂子可是用嫁妝幫助了。難道不是從小夫妻,他就不用”

    丁琬見她有些激動,輕聲安慰着道:

    “瞧二嬸兒這話說的,多外道。”

    “是我外道嗎明明是你二叔外道。”說完,不忘再翻個白眼,表達情緒。

    丁琬拽着她的素手,捏了捏,說:

    “二嬸,這事兒你也別怪我二叔。他那人吧,有點固執,還有些霸道。你過門這麼久,他啥樣人你鐵定知道。直腸子,不會拐彎。”

    “那也太不會拐彎了啊”譚瑤再次吐槽。

    丁琬想了下,挑眉說:

    “要不這次咱們一起去府城我爺、我奶也沒出過門,如今天氣變暖,道上也好走,帶他們去府城散散心,也順道看看你那宅子。”

    譚瑤聞言抿脣,不安的道:

    “能成嗎你爹讓公爹、婆母過去,他們可是各種推辭呢。”

    丁琬想了下,笑嘻嘻的說:

    “放心,肯定會去的。你就說給大現下聘,如何二珏都過去好些日子了,我爺、我奶也惦記。”

    譚瑤越聽越聽高興,越聽越興奮,越聽越期待。

    要知道,以前她在寺院,隔三差五下山轉轉,趕集。

    可自打成親後,她就一直在村裏,沒有出去。

    頂多就是去酒坊找丁琬、丁翠蘭,說說話。

    細細算來,她可很久沒出去了。

    憋壞了

    “好好好,這個主意好。到時候你去說,咱們一起去。馬車到時候估計得三輛,家裏有一輛,我這邊出兩輛。”

    丁琬見她躍躍欲試的樣子,就知道這是憋壞了。

    好笑的搖搖頭,說:

    “哪用得着你出兩輛,我酒坊有馬車。”

    “那不成,你酒坊需要車,得用。”譚瑤拒絕。

    喊來常婆子,讓她趕緊去縣城定馬車,彷彿下一秒就要走似的。

    打發了常婆子,譚瑤看着丁琬又道:

    “你抓緊勸二老啊。咱們明兒一早喫過飯就走。路上快點,估計兩天就能到。明兒晚上就歇在我盧家溝的別莊。”

    丁琬沒有異議,點點頭,說:

    “那成,那就這麼算。如果你跟着去,那咱就不着急了。反正你也在府城,香桃每天在府城給你治病也就是了。”

    譚瑤頷首,滿口答應的道:

    “成,反正就聽你安排,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丁琬瞅着握緊自己柔夷的人兒,笑呵呵的說:

    “你這是憋壞了啊”

    “可不。”譚瑤沒有隱瞞,“我以前不說總出去,但隔三差五也出去瞅瞅,轉轉。可嫁了你二叔就不一樣了,他比較古板,估計不喜歡我出去。”

    估計

    丁琬笑着搖搖頭,說:

    “你都說了估計,肯定就做不得數。咱村裏的婦人,時不常的還趕集呢,你該出去就出去,我二叔不會說。”

    “那不成,萬一他不喜呢,我不給他添堵。”

    深知自己的嫁妝,已經讓他堵心了。

    若是總出去,就會影響感情。

    她聰明,心知男人最顧忌的是什麼。

    丁琬見她這般,心裏替二叔高興。

    能有個如此爲他着想的男人,她做侄女的,豈能不開心。

    “這次去府城,我會勸勸二叔。二嬸兒如此待大現、小瑋,二叔該領情。不過二嬸兒,你真打算日後跟大現一起生活嗎”

    譚瑤聞言聳肩,坦言的道:

    “我聽你二叔的。你二叔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不過以我對他的瞭解,兩個兒子,他應該暫時哪個都不去。他的根在這邊,而且你你爺、你奶也都在,他不會動。”

    言外之意,那宅子就是給丁現了。

    丁琬看着她這般,輕嘆口氣,說:

    “放心吧嬸兒,我知道該怎麼做的。日後真有那天,他們哥倆不會不管你。更何況香桃醫術卓越,肯定會有自己的孩子。”

    譚瑤點點頭,低頭瞅着自己的小腹。

    都已經放棄了的,如今再次重燃信心,她真的很期待那天的到來。

    看着眼前多出來的略有些粗糙的柔夷,心疼的握住,說:

    “你別什麼活兒都做,看這手粗的去了府城,好好養養,咱得對自己好些。對了,你那些葡萄釀,什麼時候被拉走”

    “還不清楚呢。”丁琬沉思片刻,又道,“估計快了,去年告訴了宮裏,今年三月可以拉酒。”

    譚瑤微眯着眼睛,想了下又道:

    “那金匾額呢說是御賜,可到現在都沒來呢。”

    丁琬抽回手,笑着說:

    “估計京城拉酒那天,就是匾額建好之時吧。”

    譚瑤見她這般淡定,倒也放下心來,道:

    “是我想多了。聖旨都下了,豈能反悔這次去府城,你小姑去不”

    “去。府城的酒坊,她撐”

    譚瑤一聽這話,更加清楚自己走不了了。

    老兩口不動,小姑子再走,丈夫那拜年肯定說啥都不會去府城了。

    不去倒也好,農家有農家的簡單。

    想到這兒,譚瑤挑眉道:

    “走之前把春耕的長工的定下吧,這樣咱們出去,也能放心。”

    “好,都行。”丁琬沒有異議。

    香桃休息好了,從西屋過來。

    譚瑤見她面色好了很多,指着桌上的冰糖百合馬蹄羮,說:

    “趕緊喫一碗,補補。是不是日後給我治病,都這麼累”

    香桃搖搖頭,一邊盛羮一邊回答:

    “就第一個療程累些。第二個療程只是輔助,主要還是泡浴。每三天一次,我會給你放些生肌的藥材,一遭保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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