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着急,丁琬跟譚瑤也都配合。
車內,丁琬叮囑香桃,一定要頻繁照看二老的身子,別出什麼岔子。
當天晚上,果然就如丁琬預料的,他們歇息在了前進鎮的驛站。
正好卡在關城門的時候,再晚一會兒,他們都得被關在外面。
丁母有些愧疚,喫飯的時候,頭也不擡。
她都如此了,丁琬自然不會再說什麼,更何況譚瑤還在。
總不好當着人家兒媳婦的面,指責吧。
更何況她是孫女,不能那麼沒大沒小。
把二老送回房,丁琬跟譚瑤泡藥浴。
熱乎乎的水,洗去了一身的疲乏。
依舊是丁琬先出來,譚瑤還得等一會兒。
看着天空中皎潔的明月,明天又是好天。
回想去年各村遭遇的蟲災,丁琬只求今年太太平平。
上樓回房,進到裏間愣住了。
“你怎麼來了”
夜鶯指着身旁的位置,道:
“過來瞅瞅你,順道跟你說些事兒。”
丁琬狐疑的蹙眉,走過去坐下,問:
“啥事兒”
問完,警惕的看着她,又道:
“你不會又來做說客吧。”
“我就那麼閒”夜鶯不答反問。
見她一臉“你就是如此”的表情後,無語的搖搖頭,說:
“我早就表明立場,跟你站在一邊,怎會幫他。”
“那你來做啥”
夜鶯從袖口掏出一封密信,推給她道:
“這是主子給我的,後面有關於你的部分,你看看。”
“這合適嗎”
“合適,你看吧。”
見她這般說,丁琬便打開了信封。
一共三頁紙,丁琬把第一頁放下,從第二頁開始看。
字裏行間都透着威嚴,跟她印象中的皖南太子,明顯不同。
至少她印象裏的太子殿下,比較八婆,多管閒事。
第二頁的下半部分,說的就是關於她的煸爐鋪子跟葡萄釀。
宮裏貴人對葡萄釀讚不絕口,而且上峯想要見見她。
皖南太子信裏的意思,是讓她抓住機會,將“菀茗韶華”做大取代朗月明坤,做大周朝的首席釀酒師。
首席,她前世就做過,不過不是現在。
時間上,提前了許多,能不能成,都是個未知。
夜鶯見她捏着信紙不吱聲,清了下嗓子,道:
“那個主子就是建議罷了,具體還是要看你自己。”
丁琬回神,把信塞回信封,推給她,說:
“我一定要上京”
“這次你肯定要去的。”
夜鶯見她眉頭緊蹙,輕聲又道:
“你別怕,這是好事兒。皇宮六月舉辦萬壽節。你的高粱釀、葡萄釀,是首選,朗月明坤的是備選。所以你得到場。”
“我參加萬壽節嗎”
“看你自己,想參加就多住幾日,不想的話露個面就行。宮裏用你的東西,總得知道菀茗韶華的主人,長什麼樣吧。”
丁琬深吸口氣,揉了揉太陽穴,說:
“還真沒打算去呢。”
“你躲不掉,遲早都得去。”
“皇后的身體好了嗎”
丁琬明白的點點頭,算是理解。
夜鶯端起茶杯在嘴邊,道:
“對了,有個事兒我得告訴你。斗酒會取消了,從今年開始。”
“取消了爲啥”
前世可一直都沒有的,怎麼突然就
夜鶯見她這般驚訝,聳聳肩,說:
“連着兩年出事,欽天監那邊說斗酒會的星象與帝宮星衝撞,大凶,所以取消了。”
這個藉口
丁琬抿脣,看着夜鶯,道:
“是太子殿下那邊要求的吧。”
夜鶯聳聳肩,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果然,但自從皖南太子回宮後,前世的軌道,一點影子都遵循不着。
很多事情,明顯已經不同了。
取代朗月明坤
“夜姑娘,以我現在的能耐,我做不到。我的身家背景,你最清楚,我根本取代不了朗月明坤。”
夜鶯聽到這話,不在意的搖頭,道:
“這是暫時的,等你跟黑鷹”
“我跟他不可能”丁琬直接打斷她的話。
無論今生如何改變,他前世娶了旁的女子,她都過不去這關。
夜鶯聞言,清了下嗓子,道:
“是我說錯話了。我的意思是,等你兄弟、養子都成才,你也就有能力了。這事兒只是一個建議,最後要不要做,還是看你自己。”
丁琬沉思片刻,點點頭,“嗯”了一聲。
夜鶯拍拍她的手背,柔聲又道:
“你放心,你不喜歡的事兒,沒有人會逼着你做。這次你上京,是跟皇宮的車隊一起走,沿途還有遼東元帥陪同,很安全。對了,香桃你也得帶着,她功夫好。”
丁琬搖搖頭,抽回手,說:
“她就不帶了。我二嬸的身子,還指望她呢。”
“那我再給你送來一個”
“不用。”丁琬拒絕,“我去牙行自己挑。反正跟皇宮的車隊上京安全,會不會功夫都一樣。”
夜鶯聞言,點點頭,道:
“也好。你回來的時候跟譚遷一起,倒也彼此有照應。”
“他也去”
“自然。他姐姐再有些時日就要生產,作爲孃家人,都會有機會進宮看一眼。”
“不是應該他母親去嗎”
“譚夫人有事兒。”
丁琬聽到這個理由,沒有吱聲。
有沒有事兒,那就只能他們自己知道了。
夜鶯突然起身,把蠟燭滅了。
丁琬還不明所以呢,就聽到外面傳來了譚瑤的聲音
“琬兒睡了啊。”
“二夫人也早點休息吧,明兒還得趕路。”
“嗯,你也早點。”
“是。”
二人聊天經過丁琬的屋門,等聲音遠去後,夜鶯湊到丁琬身邊,壓低聲音,道:
“我明日就出發上京。你到了之後,就住在我那裏,不必客氣。”
丁琬聞言,“嗯”了一聲,說:
“你煸爐的酒,我預定位置了。”
“好,到時候我們細聊。”夜鶯滿口應着,“我能不能做太子妃,就看這一次了。雖然我們是合作關係,但我相信你會選擇與我合作。”
丁琬還沒反應過來,窗戶打開、關上,人也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