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出去,你自己歇一歇,一會兒有人把飯菜給你送來。京郊的別莊,明兒我讓人帶你過去。”
丁琬回神,看着她囑咐着說:
“晚上當心,他們應該很厲害的。”
夜鶯笑着比劃個拳頭,道:
“我也不弱。”
說完,轉身離開。
關上屋門的那一刻,夜鶯拍拍胸口。
看着一旁不停衝她作揖的男人,無奈走過去,壓低聲音,道:
“你能不能爭氣些自己的媳婦兒,天天勞動我,你好意思啊”
徐永涵點頭哈腰,根本沒有對紅鷹那般硬的底氣。
二人去到一旁衚衕,夜鶯嘆口氣,又說:
“我算暫時把她留下了。具體能留多久,全看月影樓那邊的情況。我會盡量讓她在這邊釀酒。最起碼到年底,她不會走。我告訴你,這一次你要是再不行,我可真不管了。”
“是,是。”徐永涵滿口應着。
若是這麼久的時間,他還不能把媳婦兒搞定,那他也不磨嘰了,專心打光棍。
“還有啊,我讓她寫封信送回去,到時候你讓摹鷹臨摹她的筆跡,把你的存在寫回去,通知家裏。”
“啊這樣”
“怎麼,到這個時候你還覺得好與不好你得先讓你家知道你活着,不然她就是接受了你,你岳丈那一家也容不得你”
“我岳丈還好,就是岳母那邊不好辦。”
“所以我纔打算用她的口氣通知家裏。”
夜鶯說完,心裏也是沒底。
丁琬若是知道她這麼做,只怕
“我跟你講,你可得把她徹底哄好。不然不僅你倆吹了,我倆也完蛋了。”
見他不住點頭,夜鶯還是心裏沒底。
但事情已經這樣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希望徐永涵這貨,能爭點兒氣
當天晚上,夜鶯易容丁琬的模樣走了。
徐永涵來到房間,見她在屋裏看書,走過去,說:
“晚上光線暗,別看了。”
丁琬放下手抄本,道:
“她讓我暫時留在這邊釀酒。對於這個,我還不是很熟悉,所以得再看看。”
徐永涵聞言坐在她身邊,拿起書,仔細看着。
“你是在鷹巢學會的認字唸書”
“你以前教我一些,所以入門比較快。”徐永涵隨口回答。
“那你在那邊都看什麼”
“兵書,三十六計。”
“什麼”
“夜鶯找的,挺管用。”
丁琬聽到這話,突然想起白天那姑娘說的那幾個詞。
有些她聽過,有些就一點都沒聽過了。
“哎,夜姑娘到底什麼來頭,我總覺得她話說有很多我都聽不懂。”
“聽習慣就好了。”
徐永涵說完,繼續看書。
“桑落酒”三個字,總覺得很熟悉。
細細琢磨後,看着她說:
“岳父經常唸叨明月黃昏後,獨醉一樽桑落酒。,說的可是這個”
“應該是。”
“那岳父可喝過”
“沒有。”丁琬搖頭,從他手裏接過書後,道,“那不過是古書記載,我爹喜歡看書,看到名言佳句就會背誦,僅此而已。”
此酒的特點爲清香大麴,酒質清香醇,入口綿甜,回味悠遠,爲傳統清香型的上乘白酒。
書上寫的不算太詳細,但高粱釀當時也是如此。
所以她還是很有信心。
“琬兒,你就不懷疑這本書嗎這書岳父從衙門抄回來,可這書又是哪兒來的呢”
丁琬愣了一下,隨後笑着搖搖頭,說:
“這就跟我懷疑夜姑娘一樣。你不覺得夜姑娘有問題,我也不覺得這本書有問題。它怎麼來的我不關心。我只要能釀酒,能賺錢就好了。”
“啊”
“是不是很市儈,滿身銅臭味兒”
徐永涵蹙眉,下意識的湊上前。
丁琬戒備的往後躲了躲。
只見他猶如狗兒一般,吸吸鼻子,然後
“沒有,很香。”
簡單的四個字,讓丁琬瞬間紅了臉。
羞怯的推開他,清下嗓子,說:
“你別鬧,咱們說好了的。”
“可你還沒走呢,不是嗎”
丁琬嘆口氣,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道:
“也不知我啥時候能回去。”
這麼一鬧,關於夜鶯的話題,就徹底岔遠了。
徐永涵想了下,握着她的手說:
“最慢年前就差不多了。月影樓雖然棘手,可他辦的事情跟朝廷背道而馳,自然不能容他。”
丁琬對這個理由並不陌生。
想當初小姑父的碧海羅剎閣,亦是如此。
“那這個月影樓,他們會像小姑父的人馬一樣,被收編嗎”
“這個說不準,看當時的情況。”
丁琬嘆口氣,看着他,又道:
“你會京城述職,會去那裏呢”
“應該先去京城巡防營。”徐永涵回答,捏着她的手,又道,“我的府邸還沒有分,等分了之後你跟我去住吧。”
“你”
“我知道,會規矩,不會讓你不舒服。”
丁琬抽回手,搖搖頭,說:
“不了。我還得釀酒呢,桑落酒不容易,我得釀成再說。”
徐永涵這次不着急,反正她沒那麼早走就是了。
休整一夜,翌日屋子通亮,丁琬才滿足的醒來。
這一覺睡得滿足,當然時辰也不早了。
放在村裏,這個點兒起來的媳婦,會被婆婆罵的。
想到這兒,丁琬上揚嘴角,“呵呵”笑出了聲。
“喲,想到什麼了,這麼高興”
丁琬這是才警覺屋裏有人。
“猛”地起身,看着一旁的姑娘,眨巴眨巴眼睛,道:
“怎麼是你你跟沒夜姑娘進宮嗎”
“我進宮幹什麼,礙眼啊”百靈不以爲然,眨巴着眼睛,又道:“還有啊,我不在這兒那又會是誰嗯”
揶揄的聲音,戲謔的笑容,着實讓丁琬尷尬了。
面紅耳赤,清了下嗓子,道:
“沒,沒誰。”
百靈還是好心的。
沒再逗她,起身來到牀前,說:
“睡醒了咱們就出去喫飯。正好讓你看看首領的煸爐店。喫完我帶你去暖房、別莊,釀酒、種菜這活兒,你最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