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凝盯着那枚被唐禹斟拿在手裏的婚戒,神情恍惚了一瞬,在上輩子,她幾乎到死都帶着這個婚戒,而唐禹斟卻在婚禮結束之後,就以其他藉口把戒指摘了下來。

    直到最後,她才知道因爲安柔不喜歡太帶着戒指,唐禹斟就把這個象徵着他們婚姻的戒指扔進下水道了。

    上輩子,自始至終,帶婚戒的就只有她一個人。

    “我看你的腦子是壞掉了。”顧凝嘲諷地看着唐禹斟,她的心早就在上輩子死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這世唐禹斟還留有戒指,但她絕對不會再帶上這枚戒指!

    唐禹斟看着顧凝的眼裏有火熱,理所當然地道:“我們是夫妻,帶婚戒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我們感情早就破裂,馬上就要離婚了,帶什麼婚戒。”顧凝冷着臉,眉眼間有着迫人的鋒利,毫不猶豫的拒絕唐禹斟,“你要是沒別的事情就離開吧,我不想看見你。”

    唐禹斟神色變了一瞬,但很快調整過來,他堪稱溫柔的在顧凝牀邊坐下,“我知道你在生氣,以後不讓安柔再來唐家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對了,你來我的公司來上班,這樣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他眼神閃爍地看着顧凝,覺得自己都已經退讓這麼多步了,對方總該答應他。

    原來目的在這裏,顧凝冷笑連連,把自己被對方握住的手用力抽出來,“把她養在唐家和養在外面有什麼區別?我現在很累,不想再和你說話,你最好現在就離開我的視線。”

    拿起一旁果盤裏削水果的刀,顧凝握在手中把玩,那湛然寒光看的唐禹斟冷汗直冒。

    無聲的威脅。

    唐禹斟咳嗽了一聲,從牀邊站起來離遠了些,“顧凝,我知道你生我的氣,等你出院回唐家,我一定好好對你。”說完,他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顧凝漠然的看着他離開,心中冷冷的想,唐家她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放下手中的水果刀,顧凝眼角餘光瞥見唐禹斟留下的戒指,她拿在手中看了半響,嘴角勾起一抹笑。

    上輩子唐禹斟扔掉了戒指,那這輩子便由她丟掉這枚戒指,捨棄這段充滿背叛恥辱的婚姻。

    唐禹斟剛走的到醫院樓下,還沒來得及上車,就若有所覺的回過頭。

    一抹銀亮的光從顧凝所在的病房窗口一閃而過,隨即掉入泥濘的花壇中。

    唐禹斟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想起自己故意留下的戒指,當即撥通了顧凝的電話,“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從窗戶掉出去了,需要我幫你撿嗎?”

    “不是掉出去的,是我扔的。”顧凝語氣愉悅地道,故意點出自己丟掉的是什麼,“你要想撿的話就撿了吧,畢竟那戒指也挺值錢的。”

    心裏的猜測得到驗證,唐禹斟臉色徹底黑下來,他怒不可遏地道:“顧凝,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唐禹斟,我的話也只說一遍,我跟你早就感情破裂,根本不愛你,你再厚重臉皮來煩我,就別怪我不客氣!”

    唐禹斟聲音大,顧凝就比他聲音還大,更冷硬和決絕,“戒指代表對婚姻的責任與忠誠,你既然一樣都沒做到,又何必留着它呢。”

    她說完,直接掛了電話,徒留唐禹斟捏着手機,被她堵的啞口無言。

    聽着電話裏傳來的忙音,唐禹斟暴躁的按滅手機,頭也不回的上了車,離開了醫院。

    過了許久,病房門再次被推開,顧凝不耐煩地道:“我說了不要……”她擡眼的瞬間,聲音卡殼,看着走進來的江遲,顧凝表情訕訕地默默閉上了嘴。

    因爲不在公司,江遲換下了正室的西裝,黑色的風衣下他身材筆挺,鏡片下攝入的眼眸掃了她一眼,“剛纔有人來看你?”

    顧凝點點頭,不大想在江遲面前提唐禹斟,便挑起另一個話題,“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她睜大眼睛充滿渴望的看着江遲,臉上還帶着失血過多的蒼白,顯得格外惹人憐愛。

    “再過兩天。”江遲眯了眯眼,被她這副樣子夠的心底略癢。

    他把一串鑰匙遞給她,“這是別墅鑰匙,地址等會發到你的手機上,裏面的東西齊全,你只要添置一些私人物品。”

    顧凝接過這一串鑰匙,不自覺的握緊了手。

    有了屬於自己的房子,讓她覺得像是掌控了自己一部分人生。

    江遲算的很準,沒兩天顧凝就生龍活虎的出院了,她沒有回唐家收拾她少的可憐的衣服,而是直接在網上購買了些換洗衣物必需品,剩下的從就近的商業街購買,很快讓這座精裝別墅里布滿了她生活的痕跡。

    漂亮的壁紙,精心擺放的裝飾品,暖色燈光。

    顧凝觀察着屬於自己的房子,心裏滿是喜悅,以後這就是自己的家了,沒有厭惡的人和不斷的爭執。

    顧凝想了想,決定去看看顧惜琴,若是孫立天對她不好,她就可以把對方接到家裏照顧了。

    她一向是想到什麼就立刻去做的性子,直接打車去了兩人所在的地方。

    一下車,就聽到了孫立天的謾罵聲。

    顧凝皺了皺眉,猛的推門走進去,她一眼看見滿臉麻木,聽着孫立天辱罵的顧惜琴,心中一痛,怒氣也跟着上漲,她當即就抓起一旁的木板凳直接砸向孫立天,“你就是這樣對我媽的?”

    孫立天哪想到顧凝會突然出現,根本反應不及,被椅子砸中了腿,他順着這股力道,乾脆往地上一趟,哎呦哎呦的叫喚起來,“好你個不孝女,回家就打人,我這條腿殘了你非得賠錢不可!”

    一旁的顧惜琴見此,慌張的想去扶他,顧凝強硬的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後,目光鄙夷的看着孫立天,“你的腿真的殘了嗎?我瞧着不還好好的嗎。”她彎腰撿起地上的板凳,居高臨下的看着假哭的孫立天,“這樣吧,我再補幾下,絕對能把你腿打殘。”

    孫立天看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連忙心驚膽戰地從地上爬起來。

    訛人不成反被威脅,孫立天氣急敗壞地道:“我照顧你媽這麼辛苦,你還想着打我,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我非得找人來評評理,讓大家認清楚你的真面目!”

    “我的真面目?”顧凝歪了歪頭,笑的諷刺,“先不說我,你的真面目是什麼樣,周圍的鄰居難道不知道,你說的話還有誰能信?”

    孫立天咬牙,“我要報警,讓你賠償我醫藥費,跪下來給我道歉!還要每個月給我付贍養費!”

    “你有本事就報警啊,我倒要看看警察先把你這個五毒俱全的人抓走關牢裏,還是先抓我。”顧凝根本不怕他,孫立天黑歷史一堆,見到警察都繞道走,怎麼可能主動打電話湊上去。

    孫立天氣的嘴都哆嗦了,偏偏打不了也罵不過,他往地上一癱就開始哭天搶地的各種罵,說顧凝如何不孝,聲音跟哭喪死似的。

    顧凝翻了個白眼,懶得看他做戲全當做沒聽到轉而去關心顧惜琴,“媽,這些天他有沒有打你?”

    “這……”顧惜琴猶豫了,人哪裏是那麼容易改的,起初今天孫立天時不敢打她,但很快就故態復萌,又開始對她打罵。

    “媽已經習慣了,倒是你,現在過得這麼樣?”顧惜琴摸了摸顧凝的手,見女兒着裝整齊,眼裏有神,便欣慰地笑了笑,“不過看你今天的樣子,過得應該不錯。”

    顧凝掃過她臉上的傷,還有袖子下露出的青紫,氣的想把孫立天碎屍萬段,她忍下心中酸澀,反握緊顧惜琴的手,“我過得很好,還有了自己的房子,媽願意搬來和我一起住嗎?”

    在一旁哭嚎的孫立天耳朵一動,“房子?你有錢買房子了,當初還只給我那麼點錢?”他一下子來了精神,怒氣衝衝地道:“顧惜琴要去你那,我也得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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