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兩人僵持之際,休息室外忽然響起一陣雜亂的聲音,好像有人倒在了甲板上,疑似突發病。

    陸源眼睛暗了暗,“開始了。”他自顧自地道:“你現在再不鬆手,外面的人就要死了。”

    江遲深深的看他一眼,寒着臉鬆開了手,陸源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才扶着牆走出去,高聲道:“讓一讓,我拿了船上的急救藥,可以救他!”

    人羣讓出一條道路,露出被包圍着的,臉色慘白眼珠猩紅的男人。那男人不斷的抽搐口吐白沫,歪着腦袋眼珠傾斜,看樣子像是得了什麼精神疾病。

    陸源走過去蹲下身,把白色的藥粒餵給了男人,旁邊的人熱心的遞了水,幫助男人順利的嚥下了藥物。

    很快,喫來藥的男人症狀肉眼可見的緩解下來,最起碼呼吸平穩了下來,也不再抽搐。

    在衆人把男人擡去休息室的空擋,陸源回頭看向站在人羣外的江遲,點了點手中的藥瓶,對他做了一個口型:這是第二個投放者。

    江遲陰沉着臉走向陸源,心道對方如此有恃無恐,原來是因爲這個。

    江遲道:“這是唯一緩解的藥物?”

    “是啊。你說的沒錯,我這個藥根本不是什麼完美的精神控制藥,它只能錯亂人的神經,讓人變成一個瘋子,剛纔的男人就是最好的案例。”陸源舔了舔口腔,嚐到了殘留的血腥味,江遲剛纔打他的那幾下太重了,他還沒緩過來。

    “說吧,什麼條件。”江遲寒聲道:“怎麼樣才能消除顧凝身上的藥效。”

    “沒有消除辦法,只能緩解。”陸源晃了晃手裏的藥瓶,笑容滿面地道:“江總,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遊艇繼續前行,在遊艇下方,一搜小型潛艇被悄然開動沒入水中,誰也沒有發現。

    顧凝昏昏沉沉的躺在潛艇裏,她的意識還在,但是就是無法醒過來,只能任由自己被帶走,經過不知道多久的顛簸後,換了多少交通工具後,終於,她被人放到了柔軟的牀上,然後就再也沒了動靜。

    顧凝的指尖動了動,身上的藥效解除是緩慢的,等她能睜開眼睛時,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了,她大概有一整天沒有進食了,昏沉和虛弱感環繞着她,顧凝扶着額頭坐起身,茫然的環視這個陌生的房間。

    搖搖晃晃的扶着牆走到窗戶前,顧凝望外看去,只看到了連綿環繞的山,和遠處隔着稀疏叢林的小村莊,她的視力很好,甚至能看見幾個坐在家門口的婦女,和房屋後鬧哄哄的豬圈。

    顧凝大腦一片空白,按在窗戶邊的手顫抖的不成樣子,這熟悉的景色讓她險些以爲自己還深陷在前世的噩夢裏,直到她低下頭,看到自己手腕上套着華貴首飾才如夢初醒的鬆了口氣,跌跌撞撞的回到牀邊坐下。

    摸了摸滿是冷汗的額頭,顧凝深呼吸一口氣,冷靜的思考,自己現在是不是又被人綁架倒大山裏了。

    她站起身去想開房門,但是還沒動手,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顧凝一驚,下意識的後退幾步,瞪大眼睛看向進來的人。

    猥瑣的擠在一起的眉眼,蠻橫粗魯的男人像是從噩夢裏鑽出來的一般,他搓着手,看着顧凝的目光就像是看一頭長得好看的生崽母豬,滿是淫邪。

    顧凝驚懼的後退到房間角落,毫無血色的嘴脣顫抖着,道出來一個名字,“王柱子。”

    “看夠了沒?”陸源把顯示器關上,不耐煩的看向一旁的女人,“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報復陸凝了,你什麼時候準備回你自己的家族?要知道,那個冒牌貨還在用你的身份享受家族資源呢,你就不着急?”

    女人聞言轉了轉腦袋,露出一張和顧凝一模一樣的臉,她撫摸着自己的麪皮,笑容詭異,“不急,我先用這張臉做些事情。”

    陸源皺了皺眉,他摸着青紫的嘴角,嘶了一口氣,“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頂着這張臉回自己家族,有我在,江遲的人也阻止不了你回去,等你回去後我們就能聯合你的家族力量,一起把江氏併吞,到時候你想怎麼整江遲,我都沒意見。”

    女人——不,應該是江秋,她若有所思地道:“不急,我一旦回去家族去,的確能利用家族資源幫你吞併江氏,但是冒牌貨一出事,就相當於給江遲敲了警鐘,他一定會察覺到不對勁。”

    “我覺得我們的計劃已經天衣無縫了。”陸源不贊同地道:“你現在就算做的事不符合顧凝以往的形象,他也不會懷疑你,只會以爲你是因爲藥物導致的精神問題,但是時間一長,他可能還會起疑,所以最近這段時間我可以用手裏所謂的緩解藥暫時控制他,你也能憑藉精神問題當做保護色做事,他被我們玩弄於股掌之間,冒牌貨死了他也不會及時察覺。”

    他加重了聲音,“這是最好的時機!”

    陸源因爲也是一開始派人跟着顧凝和江遲來到德國,才發現了被江遲調換人生的江秋,他從中察覺到江遲的價值,趁着江遲迴國監管意大利那邊的人的鬆懈,把江秋換來回來,兩人合謀,精心佈置了今天的這個局,現在一切都按照他們預想的發展下去,卻在什麼時候對付江氏這件事上,起了分歧。

    江秋神色晦澀,“給我五天時間,五天後我們就對江氏下手,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陸源勉強接受,“那就五天。”他不再和江秋囉嗦,轉而讓人把遊艇往陸地上開,他走後,江遲很快找過來,江秋頂着顧凝的臉,沉默的望向對方,剎那間胸腔內涌起滔天怨恨和無法消除的愛意。

    江遲眼裏有擔憂,他垂下長睫,掩蓋住眼底的情緒,把手中的藥瓶遞給顧凝,“這是江氏新研發的藥,有助於睡眠。”他用蹩腳的謊言,把這個割捨了巨大利益換來的藥,輕輕的放到了江秋手裏,“每天晚上睡覺前,你可以喫一粒。我記得你說過,你在唐家有時候難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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