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茹突然昏倒的事情實在是出人意料,顧凝皺起眉,她沒有像是其他人一樣慌張,而是蹲下身擡起曾茹的頭,掐了一下她的人中。

    曾茹眼皮下的眼珠似乎轉動了一下,顧凝眼尖的瞧見了,讓旁邊的人給她倒杯涼水,然後她把那杯水,直接倒在了曾茹臉上。

    在設計部安靜到極點的氛圍下,曾茹狼狽的咳嗆了幾聲,不情不願的睜開了眼睛,她虛弱的縮了縮身子,白色的衣裙被水潤溼後顯露出肉色的皮膚,這讓她看起來很可憐,只可惜顧凝不喫這一套,“既然沒事,就繼續工作吧,不過你抄襲別人的設計這件事,讓我對你的信任大打折扣,這個項目必須交給其他人。”

    見自己裝昏也沒讓顧凝把抄襲這件事放下,反而直接把項目從她手中轉移了出去,曾茹氣的險些真的昏過去。

    她扶着桌子站起來,低着頭不說話了,溼漉漉的髮絲滴水,她臉上的妝也花了,但是在場的人沒幾個覺得她可憐的。

    等顧凝走後,曾茹坐回椅子上,她抽了張紙巾仔仔細細把臉上的水澤擦乾淨,露出一張沒了妝容後依舊清純的臉。

    視線不動聲色的掃過幾個男同事迷戀的目光,和女同事的羨慕嫉恨的表情,曾茹暗暗冷笑,她的容貌就是她的資本,即使這次她慣用的手段沒起作用,反而搞砸了手裏的項目,她也沒變得六神無主。

    深吸了一口氣,曾茹把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將溼發往後撥了撥,露出光潔的額頭,然後她起身,在一衆人靜默的注視下出了設計部,直接走向了江遲的辦公室。

    對於曾茹的到來,江遲略感意外,他示意杜晨停止報告,轉而看向這個形象狼狽的女員工,“怎麼回事。”指節敲了敲桌面,“弄成這個樣子?”

    曾茹搖頭,擡起臉,露出氤氳着水汽的眼,她像是隻闖了禍的小白兔,輕易能勾起男人心底的惻隱之心,“江總,我是來辭職的。”

    她猛的向前走了兩步,雙手撐在桌子邊,前身朝桌後的江遲探去,胸前解開的扣子露出精緻的鎖骨,還有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這一幕完美的呈現在江遲眼底,江遲眉梢挑了挑,看向曾茹的眼裏帶上深意,“辭職?”

    曾茹觀察着江遲的一舉一動,見對方眼底的情緒起了變化,心中得意,面上繼續演戲,“對,因爲我做了一件錯事,顧部長也把我的項目交給其他人了,我覺得,我實在是不適合這個職位……”

    曾茹的眼睛生的的確很好,清純無辜的像是水,江遲和她對視,腦中浮現的卻是顧凝的眼,那雙眼也是黑白分明,卻沒有故作的清純和迷茫,像是萬里無雲的晴空。

    “在辭職之前,能告訴我你做錯了什麼事情嗎?”交疊的雙手按在桌前,優雅冷淡,江遲沒因爲曾茹的大膽行爲後退,目光探究的看着她,眼鏡之下,那雙眼彷彿能看透人心。

    曾茹不受控制的抖了抖,不自覺的退縮了一下,“我……我的設計靈感和另一個設計師重合了。”她狡猾的把抄襲換了種方式交代出來。

    江遲頷首,並沒有被曾茹的語言技巧矇蔽,“抄襲了是嗎?”他勾起嘴角,曾茹忽然覺得渾身發冷。

    “一個抄襲的設計師,江氏不會要。”江遲緩聲道,字句如冰凌上落下的水滴,冷的曾茹惶恐起來,“不過,一個能言善辯的銷售,江氏倒是很歡迎。”

    曾茹聽着這似曾相識的言論,幾乎咬碎了一口牙,她知道自己往日得意的臉在江遲面前根本沒起絲毫作用,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江氏辦公室。

    江遲好整以暇的低下頭,繼續翻看桌上的季度報表,淡淡地吩咐杜晨,“讓人事部幫她準備一份專職表。”

    很快,曾茹就在人事部填寫了專職表,從設計師變成了一個底層跑銷售的,這件事實在是太令人震驚,要知道江氏從來沒出現過設計師轉銷售的事情,曾茹是頭一列。

    曾茹把自己東西從設計部搬走,挪到樓下設計部時,恰好和江遲顧凝擦肩而過。

    顧凝原本正在和江遲彙報事情,瞥見曾茹怨恨的目光,她頓了一下,莞爾一笑,朝對方輕聲道:“看來你自己也覺得銷售部很適合你。”

    她知道曾茹專職到銷售部的事情有蹊蹺,但沒想到是江遲出手,對方給了曾茹兩個選擇,要麼滾出江氏,要麼去銷售部。

    曾茹選擇了後者。

    江遲笑了一聲,對曾茹幽怨的目光視而不見,只是對顧凝道:“今天晚上有空嗎?樂樂想你了。”

    “樂樂想我?”顧凝驚訝地道,之前看樂樂不樂意給她摸的樣子,她還以爲對方早忘記自己曾經照顧過它的事了。

    江遲頷首,眼裏卻泛起稀碎的笑意。

    那有什麼貓想你,分明是他想她。

    “那好,我晚上去看看它。”顧凝很快做了決定,她把手裏的文件合上,與江遲道別。

    被長裙包裹的身軀玲瓏有致,微卷長髮垂落在肩後,映襯的腰肢不盈一握,她踩着高跟鞋,背影自信耀眼,那裏是曾茹那種僞裝出來的清純脆弱的模樣可以比擬的。

    江遲忽然想抽一支菸,好緩解他胸腔內擠滿的情愫。

    但最後他只是收回了視線,轉身走向走廊的另一端,兩人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顧凝豪氣的買下了好幾種外國進口,貴的嚇人的貓糧,這纔去了江遲家。

    江遲掃了眼她大包小包的東西,“只有樂樂的,沒有我的?”

    顧凝動作一頓,“我是來看貓的,又不是來看你的。”雖說這樣說,她還是有些心頭髮虛。

    江遲嘆了口氣,把那些貓罐頭放進冰箱裏,然後將窩在角落裏睡覺的樂樂抱起來。

    樂樂懶洋洋的在他手中翻了個身,抖了抖耳朵看向顧凝,很給面子的喵了一聲,顧凝驚喜的接過樂樂,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它的後背,“我相信你的話了,它可能真記得我,纔會想我。”

    江遲笑而不語,長袖遮掩下的胳膊上佈滿貓爪的紅痕。

    他給樂樂洗了給鬥智鬥勇的澡,現在樂樂用完力氣,自然不會對顧凝揮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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