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羣魚類從頭頂遊過,透明的玻璃好似不存在,幽幽的波光徐徐散開。
顧凝忽然發現江遲的手很冷,她不由得用兩隻手籠住了江遲的右手,想要溫暖他。
江遲訝然的低頭看她時,顧凝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臉微微一紅,“你是不是穿的太少了,手怎麼這麼冷。”
“我穿的很多。”江遲慢條斯理道,他的眼睛注視着顧凝,牽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胸膛上按去。
他打開了外套,露出裏面的薄毛衣,顧凝的手掌按上去,立刻感受到一股暖意,還有遞來的,一聲聲有力平穩的心跳聲。
顧凝的心跳有些不平穩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抽了回來,然後給了江遲一個擁抱,“別怕。”她拍了拍江遲的肩膀,安慰地道:“已經過去了。”
江遲失笑,“我沒有害怕,你看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站在這裏。”
雖是這樣說,但兩人誰也沒提前結束這個擁抱,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像是互相撫慰對方曾經受過創傷的心,借一點勇氣,沾一點暖意。
不知過了多久,水族館的售票員的聲音傳來,“要閉館了,裏面的人快點出來!”
顧凝紅着臉鬆開手,故作鎮定地道:“走吧。”江遲應了一聲,兩人出了水族館,冷空氣立刻四面八方的圍過來,這讓兩人不由自主的懷念起在水族館裏的溫暖擁抱。
之後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好像在互相消化今天晚上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的一切。
到了公寓樓下,顧凝邀請江遲上來喝杯咖啡,江遲擡頭看了眼始終不敢拿正眼看自己的顧凝,嘆了一聲,拒絕了。
顧凝鬆了口氣,又有些悵然,回到公寓裏發了好一會呆,她突然跳起來了,找出自己的電腦開始畫圖紙。
設計師的靈感總是來的突然,今天晚上的水族館之行讓顧凝靈感爆發,畫到大半夜才把設計圖初稿畫完。
她把筆一扔,一覺睡到了早上,頂着黑眼圈回到了辦公室。
茶水間的咖啡很濃郁,是江氏公司的待遇好的體現之一,顧凝喝了一杯,纔打起精神,把昨天的初稿拿出來細細打磨。
最後的成圖很好,可惜已經趕不上這次的秀場了,顧凝有點可惜,但想到這個圖紙的靈感來源,內心又升起一種隱祕的心思。
恰好秀場的前期工作都做完了,這個季度的衣服設計顧凝參與部分她也完成了,一時間居然剩下不少閒暇的時間,顧凝乾脆找來布料,開始自己製作起圖紙上的衣服。
她想把衣服當做私藏收起來,因此這件事誰也不知道,模特架上的衣服修修改改到最後,在修場開始的當天,居然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九十。
欣賞了一會自己的傑作,一通電話打到她手機上,是負責這次秀場的總監,語氣非常的奇怪,要求她快點去監控室。
顧凝皺了皺眉,明銳的從這通電話裏嗅出不對勁。
匆匆趕過去,推開監控室是門,顧凝這纔看到,不算大的監控室裏站着不少人。
“顧部長,有件事需要你解釋。”秀場總監把監控畫面的時間調整了一下,顧凝凝神看去,監控視頻上很快出現了她的身影。
監控視頻顯示,顧凝在個公司下班之後離開了公司,但一個小時後又再次折返回去,然後去了存放秀場所需成衣的展櫃。
之後,展櫃上方的攝像頭出現了卡頓現象,畫面跳幀,像是有人拉了電閘,但很快監控畫面再次出現,顧凝放下手裏的剪刀,身邊還有許多稀碎布料,而此時展櫃檯上蓋着的絨布明顯和一開始是不一樣了,應該是被人掀開又蓋上過。
監控播放到這裏,一切結束,顧凝眨了眨眼,看向秀場總監,“這個監控有問題,我記得我當天在展櫃那裏見到過銷售部的曾茹,但是現在視頻裏沒有她。”
秀場總監的臉色不好看,“顧部長,我們要討論的事情,和銷售部的員工無關,重要的是你爲什麼要在下班後返回展櫃那裏。”
顧凝看了秀場總監一眼,覺得很古怪,這羣人把她叫來了一個明顯有問題的監控視頻,在她提出監控有問題時,又另問她爲什麼要在下班後去展櫃那裏。
非常的怪異,顧凝垂下眼睛,心中有了個模糊的猜測,“我突然想起我的衣服有些細節需要修改,所以回去修改,這件事我和江總報備過。”
“顧凝!”秀場總監的聲音猛的提高,像是顧凝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一樣,他喘着粗氣,狠狠道:“別把江總拿出來壓我們!老老實實的說實話。”
顧凝皺起眉,“我說的就是實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就不能直接告訴我嗎?”
“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還不知道?”秀場總監臉上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他打開一旁的電腦,調出昨天晚上的一場走秀,“你看看這些模特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和展櫃裏的幾件衣服一模一樣?”
顧凝仔細辨認,視頻很清晰,她能清楚的看到幾個模特身上的衣服的確和展櫃裏其他幾個設計師的衣服十分相似。
“顧凝,你把秀場成衣的細節泄露,賣給其他公司,你知道公司要告你,你要賠償多少嗎?”秀場總監告聲道,他無比氣憤的指了指周圍站在的幾個設計師,“你對得起這些同僚嗎?”
顧凝把那個秀場視頻反覆觀看了兩遍,才擡頭給了秀場總監一點回應,“這些衣服明顯是最近趕工做出來的,瑕疵太大了,而且這個公司的名字我都沒聽說過,這個秀場走秀更是拙劣的像玩鬧似的。”
秀場總監的眉梢動了動,“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