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東華聖教的教主大人如此盛情難卻,那朕便去吧,屆時,還希望貴教能準備好你們口中的大禮,畢竟朕會很是期待呢,但今日,既然三位使者話已帶到,就還請先行回去吧。”
“那……好吧。”
見北滄也毫不客氣地對他們下了逐客令,那站出來的那位黑衣使者顯然有些尷尬的樣子,雖然說隔着面具,北滄三人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相比面對如此直接的逐客令,那黑衣使者勢必不會露出什麼愉悅的表情吧。
只見那黑衣使者在應聲後,朝着高臺上的北滄再次躬身行了禮,然後才轉過身去邁向宮門的門檻
“走吧。”
在要跨過門檻之時,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忽然對另外那兩個遲遲沒有行動的黑衣使者道。
而那另外兩名從頭到尾都不曾再次開口的黑衣使者在此時就像沒有思想的木偶一般,在聽到那人的命令後,他們僵硬地轉過身去,然後才動作緩慢地跟了上去。
待他們離開以後,北滄這才重新從高臺上走下,他劍眉輕蹙,對着月鳴和銀蒙二人,眼眸深沉地道
“你們知道木偶師嗎?”
“陛下的意思是?”
“跟着他旁邊的兩個人動作未免也太過遲鈍了。”
北滄的神情嚴肅,看起來他顯然是聯想到了一些關於木偶師的不好的事情。
“難道陛下是在懷疑剛剛那個站出來的人是木偶師,而其餘的兩個黑衣人並非活人?所以才那麼動作緩慢而且一直保持着沉默。”
月鳴試探性地詢問北滄的想法道。
“沒錯。”
“可是,爲何他們身上沒有屍人的惡臭味呢?”
在得到北滄的肯定後,月鳴說出了自己想不通的一點。
在聽到月鳴的問題後,銀蒙擡手託着下巴,來回踱着步子,然後猛地拍了一巴掌,道
“因爲沒有徹底死去?”
“沒有徹底死去?”
月鳴疑惑不解的神情顯而易見,他看着銀蒙,希望能得到一個通俗易懂的解釋。
“就是半死不活,軀體還活着的,但血魂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
“哦,懂了,也就是說木偶的原主人其實並未死去,但是卻被剝奪了軀體的控制權對吧?”
“是的,恐怕,這東華聖教掌握了一門不得了的儀式,還敢大搖大擺地帶到王城中來招募教徒,陛下,明日,你當真要與那東華聖教的教主見面嗎?”
“當然,朕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去。”
北滄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回答道。
見狀,月鳴與銀蒙兩人面面相覷,然後道
“陛下,明天我們隨您一起去吧。”
“可以,只是東華聖教的事情你們最好知會一下夜辰那傢伙,畢竟教派這方面一直都歸他所管。”
“是,陛下。”
吩咐完後,正當北滄覺得可以讓月鳴和銀蒙二人退下的時候,一道雪白身影忽然從側殿中出現,她穿過重重與自身顏色重疊的雪白帷幕,從側殿踏出,出現在了大殿之上,然後小幅度地一拂身,道
“陛下,冰神,回來了。”
聽到聖女白霖的這話,北滄剛舒展開來不久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這事情,怎麼一件連着一件。
“冰神的血脈,不應該早就被滅絕了嗎?”
月鳴和銀蒙在此時出聲道。
可白霖緩緩搖頭
“白色靈蝶與黑色靈蝶,無名之蝶與夜光之蝶,還有冰神毫無預兆的覺醒,這一切很難想象沒有任何關聯,陛下,這大陸,恐怕是真的要亂套了,還請您一定要謹言慎行啊。”
“聖女大人,白色靈蝶又是怎麼一回事?”
“兩位大人不知道嗎?不止是新的蝶神再世,靈蝶重現大陸,就連曾經在大陸上消失已久的無名蝶大人也似乎迴歸到大陸了。”
“啊這……”
白霖的話讓銀蒙和月鳴二人幾乎是同時陷入到了一種震驚的狀態中,他們好半天,才難以置信地道
“聖女大人的意思是,會有兩位蝶神同時出現在大陸上嗎?”
“是的,不僅如此,就連大陸盡頭毀滅已久的盡頭之橋那裏似乎出現了一股奇異的能量波動,既非冥力,也非靈力,卻十分強大,有着一種莫名的溫和感。”
“盡頭之橋?聖女大人你的意思是,月涯天海大陸恐怕也出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嗎?”
“是的,那月涯天海大陸本與彼岸星淵同屬一個世界,然而千百年前那場和瑪蓮猶莎大人有關的大陸戰爭卻讓兩塊大陸強行被割裂開來,就連從星辰伊始就存在的盡頭之橋也在那場大陸戰爭中被毀滅殆盡,從此,彼岸星淵與月涯天海徹底斷聯,而這本就已經不完整的世界變得更加破碎了。”
“也就是說,這一次,很有可能會讓彼岸星淵重新與月涯天海大陸產生聯繫?”
“是的,只是不知這聯繫是好是壞,又或者,是第二場的大陸戰爭。”
白霖很是憂愁地說出了自己觀測和占卜的一切,她從未想過,平靜了這麼久的彼岸星淵,竟然會在她這一代聖女的時候出現如此之多的巧合。
“也許,聖女大人,天意如此吧。”
沉默了半晌的北滄,最後說了這麼一句話。
此時,在漠夜谷中漠夜門內,蘇殤雪的小院裏,輕霧姐妹倆對蘇殤雪道
“殤雪,抱歉,這次我們恐怕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爲何?”
蘇殤雪聽罷,眼眸中的波動出乎意料的平靜,她只簡單地問出了兩個字,這姐妹倆昨日分明還信誓旦旦地說會與她同行離開漠夜門,怎麼睡了一覺就突然和她如此攤牌呢?
“殤雪,對不起,原因我們不能說。”
“如此,便隨你們吧。”
見輕霧姐妹倆並不肯直接與她解釋原因,蘇殤雪也不再強求道,她心中很清楚,誰都有自己的祕密,不想說,那便不說也罷,反正她與輕霧姐妹倆也不過是萍水相逢一場罷了,雖然相處了這麼久,但並不是說自己就是她們的朋友了。
畢竟,從一開始,她與輕霧姐妹倆就是一起逃亡的同伴而已,而到了漠夜門,她們無須逃亡,也就更無所謂的逃亡的同伴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