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蘭在到達醫院時便已經醒了過來,經過醫生的檢查,只是輕微的腦震盪。
而楊廣成則被送去了急診處理室,說是因爲傷勢不輕,需要清理消毒後,進行縫合。
聽見這句話,閻虎表面上沒有任何異樣,可他心裏卻不由犯愁起來。
因爲他的時間快要到了,他甚至沒辦法等到楊廣成縫合結束。
而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完,那些人去狗場鬧事後,只怕不會善罷甘休,在他沒有徹底將幕後黑手揪出來解決掉之前,楊旭的父母繼續留在狗場十分的不安全,閻虎還必須要給他們找到一個安全的暫住的地方。
想到這些,閻虎的心中便有些焦急起來。
就在閻虎和李慧蘭等在處理室門口時,一個身穿白色護士服,胸前掛着洛州大學醫學院實習生胸牌的少女,正推着一輛醫用手推車走進了處理室。
看見這個少女,閻虎不由微微一怔,怎麼是她
這個少女正是他兩次在電梯裏遇見,和自己在一所學校的校友。
沒想到她竟然在這裏實習。
想着可能還有一會治療才能結束,閻虎便去了一趟廁所小解。
可等他回來的時候,他卻微微一愣,因爲楊廣成此時已經出來了,看樣子老兩口正在處理室的門口等着自己。
怎麼這麼快
這纔多久半分鐘有嗎
難道現在醫院都是自動化縫合了
閻虎小時候調皮也縫過針,可他清清楚楚地記得,一個一釐米多的小口子,那個醫生愣是前前後後整了半個多小時。
可楊廣成頭上的那個口子,足有半指長,這未免也太快了吧
就在閻虎驚詫間,楊廣成夫婦也發現了自己,兩人趕忙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見狀,閻虎立即迎了上去道,“楊叔叔,你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楊廣成點了點頭道,“那個護士手藝很好,我已經沒事了,你李阿姨也沒事了,小虎啊,今天謝謝你了。”
閻虎點了點頭道,“沒事就好,我先送你們回去吧。”
說着,閻虎送着二人上了出租車,朝着狗場方向駛去
一路上,楊廣成看着閻虎,感嘆道,“小虎啊,我這都多少年沒見你了,記得上次看到你的時候,還是你跟我家旭旭闖了禍,我跟你爸去挨訓呢。”
“是啊,我也是很多年沒見你們了,這次特地過來看看你們的。”閻虎笑着道。
說着,楊廣成笑着道,“好孩子,有心了,不像我家那個兔崽子,以前成天不着家,連個電話都沒有主動給我打過。”
“哦,也不是,前些天我做夢,那小兔崽子給我打電話,說想回家,我還在電話裏臭罵了他一頓,現在想想,倒是有些後悔啊,或許以前就是我對他太嚴厲了,所以他纔不願意經常回來吧。”
說着,楊廣成苦笑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遍佈皺紋的眼角,泛起了些許微紅。
“嗨,老頭子,現在說這些幹嘛,今天小虎來看我們,還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應該高興纔是。”李慧蘭偷偷抹了一把眼角後,笑着道。
看着二老將思念和哀傷壓在心裏,閻虎的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他此刻多想告訴他們,他們的兒子還活着,活在另一個世界裏,而且很快就能回來和他們團聚了。
“叔叔阿姨,楊旭一定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閻虎握着二老的手,笑着道。
二老一聽這話,眼眶再次紅了起來,“嗯,嗯,我們知道,我們知道小虎啊,謝謝你。”
閻虎搖了搖頭,心中五味雜陳,看着二老的模樣,同時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早點讓楊旭復活,離開那個鬼地方,回到二老的身邊來。
見二老情緒稍微好一些了,閻虎問道,“叔叔阿姨,今天那些是什麼人”
楊廣成皺了皺眉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這段時間洛州市郊在搞房地產開發,周圍鄰居都搬走了,可我們不想走,因爲旭旭小時候最喜歡來狗場玩,我們就想把這裏留下來,好讓他想回來的時候,可以找得着家。”
“所以,我們就沒有同意開發商提的要求,今天那些人應該就是爲了這個來的。”
楊廣成說着,重重嘆了口氣。
聽到這裏,閻虎不由眉頭緊皺,這種暴力逼迫搬遷的事情,他以前只在電視上看到過,可想到,今天竟然發生在他的身上。
如果事情真的如此的話,那接下來就很麻煩了,如果狗場一曰不搬,那些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再加上今天廢了他們的人,只怕楊旭父母繼續留在這裏,會十分的危險。
想罷,楊旭拿出手機,撥通了歐陽振英的電話。
在將情況說明後,歐陽振英二話沒說,就答應了閻虎的要求。
閻虎準備讓二老先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等他下次回來把這件事徹底解決後,再讓二老搬回來。
二老在聽完閻虎的計劃後,先是猶豫了一下,接着,便點頭同意了下來。
要說歐陽振英辦事的確是高效率,幾乎在閻虎掛掉電話後五分鐘,他便表示已經安排妥當,二十分鐘後,開車去狗場接楊旭的父母。
閻虎表示感謝後,掛掉了電話,剛好出租車到了狗場的門口。
下車後,二老表示要先去裏面收拾一下東西,閻虎點了點頭,便跟了進去。
剛走到門口,便看見了一條大黃狗在瘋狂地朝着自己搖着尾巴,這便是自小和楊旭還有閻虎玩的最好的一條狗,沒想到它到現在還記得自己。
閻虎親切地揉了揉大黃的腦袋後,便進屋幫二老收拾起東西。
要說二老的東西其實也沒有多少,只是簡單地攜帶了一些換洗的衣物後,便收拾妥當了,而此時,不遠處兩輛車燈由遠及近朝着狗場駛來。
看樣子應該是歐陽振英派人來接了。
閻虎叫上楊旭的父母,拎起隨行的行禮,剛準備走出屋子,他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了門後的一張風景照片上。
下一秒,閻虎的目光便死死盯住那張風景照片,再也挪不開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