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雖然知道你是爲了救我,可我就是……”

    “接受不了是吧?”

    沒等她說完,林燁替她講了。

    被窩裏一陣沉默,看來他是說對了。

    “是,你當然接受不了了。”

    “在這之前呢,你一直以爲自己是走在春風裏長在紅旗下的普通公民。”

    “身世清白前途光明,怎麼會跟殺人的事兒扯上關係呢?”

    林燁一邊說話,一邊把餐盤裏的早飯一樣一樣地擺在了桌上:“你要是一下子就接受了,我倒是該懷疑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了。”

    聽到林燁的話,苗栩這才小心翼翼地把腦袋鑽了一半兒出來。

    一對黑曜石一樣的眼珠子泛着水氣,眼圈已經紅了,就等下雨了。

    “林哥,我知道昨天的事兒你要是不殺了他們,他們就會殺了你。”

    “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的,你放心,我絕不會說出去!”

    “只是……”

    這番話她醞釀了一早上,說出來的時候臉上泛着紅。

    因爲她也知道,要不是自己,林燁壓根兒不會跟人命扯上關係。

    可是她一看到林燁,就總能想起來昨天張衡的死狀。

    她怕自己早晚會被逼瘋,所以必須得離開纔行。

    林燁並沒有說阻攔的話,而是衝她招了招手:“你要走可以,不過你先過來,聽我說件事。”

    “等說完了你也聽完了,還是想走,我也不攔着你。”

    “畢竟我是開醫館的,不是拐賣人口的。”?

    苗栩的臉色有點兒猶豫,不過半晌後她還是從牀上鑽了下來,腳步虛浮地走到了林燁對面坐下,刻意跟他保持了幾分距離。

    林燁也不介意,只是把早飯往她面前推了推:“喫點兒吧。”

    苗栩看到雪白的豆腐腦淋上了辣油,有點兒反胃,皺着眉搖了搖頭。

    “行,不喫算了,聽我說吧。”

    林燁沒給她準備的時間,直接開始了自己的話。

    “你身上有駐心蓮的事兒你都知道了,我就不贅述了。”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駐心蓮到底是誰放在你身上的?”

    要知道,需要用到駐心蓮的蠱蟲,那可是極品蠱毒。

    一般人別說養了,只怕連豢養的方法都不知道。

    所以由此可見,種下駐心蓮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不一般。

    再說駐心蓮。

    養這玩意兒可不是隨便養一株花花草草,心情好了找個地方一栽,沒了再重新養一株就行了。

    駐心蓮不僅種子難得,光是養成的時間就需要整整十八年。

    現在這株駐心蓮已經快要開了,你猜幕後主使會不會放過你?

    說到這兒的時候,林燁還專門盯着苗栩看了看。

    不出所料,她的臉色已經煞白。

    畢竟能考進京都大學的,也不是什麼傻子。

    於是,他又接着說了下去。

    那天宋紹聰和邵蘭公然在商場搶人,真是閒得沒事兒幹了?

    他們的門閥是禁止拐賣人口的,你又猜什麼人能指使得動他們?

    雖然現在他們倆死了,但是背後的人能請一個宋紹聰,就能再請十個。

    甚至,接下來還會請比宋紹聰更有手段的人物出面。

    到那時候,你一個女大學生有抵抗的餘地麼?

    可別跟我說報警,那天你也看到了,宋紹聰要帶你走,有人幫你報警麼?

    林燁越說得明白,苗栩的臉色就越難看。

    說到最後,已經跟白紙沒什麼區別了。

    不過林燁也沒停下,而是直接把殘忍的真相說了出來:“也就是說,你現在身上揹負着的,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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