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建生點了點頭,卻又擺了擺手:“你說得對,但不全面。”

    “首先,姓江那位確實差點兒火候,但是能被姓林的看中,說明天賦異稟,況且他們都還年輕。”

    “假以時日,想必也是一位醫道高手。”

    “至於那位林先生嘛……我想,他不止是深不可測,且還前途無量!”

    畢紅珠瞭解自家老師,爲人和善,卻從不輕易誇讚他人。

    能夠讓老師做出如此評價,那個林燁看來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強大。

    只是她看不出來,這小子真有那麼厲害麼?

    畢建生看着林燁離開的方向,又道:“至於你問我爲什麼不馬上給他開出支票嘛……”

    “你想,這樣的人,我們不趁着現在拉攏,難道要等到日後再巴結麼?”

    拉攏和巴結,聽起來意思差不多,可是中間卻隔着好幾層姿態。

    “如果我今日給了他支票,那麼我們也就是萍水相逢,兩清了。”

    “人和人的關係嘛,都是一面一面累積起來的。”

    “這次是支票,那下次還可以是別的嘛。”

    聽到這兒,畢紅珠已經明白自家老師的心思了。

    “那麼下次紅珠去送支票的時候,再安排點別的?”

    畢建生笑着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

    “看你如此聰慧,我也就放心把京都這邊的事兒交給你了。”

    畢紅珠有些驚訝:“老師您不留下來?”

    畢建生搖了搖頭:“原本魔都那邊就已經是一團亂麻了,我來這兒,本就是爲了治病。現在病好了,我也得趕回去處理魔都的事務。”

    “那這次聖醫宗的事情怎麼辦?聖醫宗大神仙退位,可是咱們魔都插手京都隱門最好的機會。”

    畢建生神色沉斂了不少:“這確實是個問題。”

    這一次是他爲了自己的性命,而放棄了褚家。

    雖然值得,但也可惜。

    “聽聞七爺閉關出山在即,京都宗盟五年一度的宗盟大會也召開在即。”

    “這時候插不上手,咱們魔都的武盟確實被動。”

    “要是再出一個七爺那樣的人物……只怕咱們魔都武盟今後五年都是被壓制的存在啊。”

    畢建生感慨了一番之後,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可惜的。”

    “起碼我活着,武盟那幫傢伙就能再消停一段時間。”

    “這裏就交給你了,你隨機應變吧。”

    畢紅珠也知道事情已經沒了挽回的餘地,嘆了一口氣之後,點頭應下。

    林燁這邊,從百味堂離開之後已經是傍晚了。

    耽誤了一下午,中午喫的麪條早就消化乾淨了。

    他帶着江戰先回了南城,隨便找了家酒樓吃了一頓。

    眼看着日暮西沉,江戰的表情也沉重起來:“今天多謝林兄的款待了,只是現在時候不早了,我還得趕去火車站,就……”

    “等等,你去火車站幹嘛,要走?”

    江戰搖了搖頭,有些尷尬:“那倒不是,只是我現在身上的錢只剩下車票錢了……”

    “說來不怕你笑話,我現在是沒錢住旅館了,只能到火車站將就一夜,明天再回湘城。”

    這個天已經快入冬了,在外頭過夜不現實。

    火車站好歹還有空調,晚上人少,座位也能當牀睡,廁所裏還有水能洗漱。

    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林燁沒有立馬阻止,只是問:“你身懷醫術,不留在京都,回湘城能幹什麼?”

    “害,還能幹什麼,接着種地,當我的赤腳醫生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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